原本洛希心中有了這種打算:既然帝皇都能夠自由行走了,那么干脆讓人類之主率領著剩下的所有忠誠軍隊,直接發起遠征把荷魯斯的叛軍剿滅。
任何一個知道大遠征歷史的人,都明白帝皇有這個能力。
有帝皇親自指揮的人類軍隊和沒有帝皇的人類軍隊,完全是兩種概念。
而且單憑他的個人力量,哪怕是單槍匹馬將一整支叛徒軍團屠殺殆盡也并非不可思議。
當洛希拆穿了尼歐斯話語里的深層含義后,帝皇并沒有出言否決。
他沉默了。
“這便是那四個邪神為我設下的第二道選擇困境。”帝皇搖了搖頭嘆息道。
“讓我困于黃金王座之上是第一個選擇,我只能選鎮壓網道,好讓人類的母星不至于爆開成為第二個恐懼之眼。”
“而如今我脫困了,也要面臨祂們給我的第二個選擇:要么我不斷的吸收亞空間能量,來對抗祂們力量的化身荷魯斯,要么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對抗叛逆。”
邪神的算計一環扣一環,當你認為自己逃脫了原有的困境之后,必然會迎來全新的困境。
“你絕對不能繼續再吞噬亞空間能量了,吾主。”
忽然,掌印者馬卡多的聲音從一旁響起,本來應該在泰拉處理繁忙政務的這位帝國宰相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木衛三。
掌印者風風火火的站到了帝皇的面前,滿臉嚴肅的告誡著他。
“你我早已經在無數次的弒君棋中演練過了這一點,無論如何黑暗之王都不能誕生,因為當這象征著終結與死亡的神明誕生之后,人類將再無機會。”
“這一點,和昔日的銀河霸主艾達靈族有幾分相似,他們的歡愉王子誕生之后,立刻就吞噬了萬神殿的諸神,并且也將絕大部分的靈族靈魂吞入腹中永恒折磨。”
“可是靈族尚且有著數千萬年的底蘊在那,他們還能借助古圣遺留下來的網道來躲藏自己,直到如今依然在茍延殘喘,可是我們呢?我們有什么依仗?”
洛希不得不承認馬卡多的話非常的清醒理智,人類蔑視靈族,認為他們不過是一個輝煌帝國的殘余,只不過是一些死剩種罷了。
可是人家好歹熬過了色孽誕生的啼哭,并且完全的分裂成了各種顏色的豆芽尋找出路。
通過靈族方舟和無限回路逃命的白豆芽;隱藏在網道科摩羅里的黑豆芽;在各個偏遠鳥不拉屎的蠻荒世界當原始人的野豆芽;甚至還有一些依附著唯一逃脫的靈族神:笑神的花豆芽。
別看人類現在看起來無比的風光,幾乎成為了銀河的新任霸主,可是如果黑暗之王一誕生,恐怕這一切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到時候恐怕除了被那位銀河大收藏家抓到自己的索勒姆納斯博物館里的人類,整個銀河還有活人嗎?
“馬卡多是對的,這也是我們所有人的意思。”
“尼歐斯,你也該住手了。”
又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他跟隨在馬卡多的身邊而來。
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洛希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邊的帝皇忽然渾身像是觸電般陷入僵硬狀態,他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卻又停了下來。
但在激烈的心理斗爭之下,帝皇還是轉過了頭,尋找那個聲音的主人。
只見在馬卡多的身邊,屹立著一個滿臉胡渣,留著極其利索短發的中年男人。
他看起來和其他的凡人沒有什么不同,甚至也算不上英俊,因為他流露出來的精神狀態甚至有些萎靡。
男人臉上遍布著歲月留下來的紋路溝壑,那深邃的黑瞳仿佛蘊含著無數歲月的積累,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看著帝皇。
“好久不見,尼歐斯,我本來以為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了。”
“還是不見來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