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作勢便要伸手去牽驢車韁繩。
那架勢,沒有半分虛張聲勢,擺明了是說一不二,若是楊疤子再想拿捏他,他轉頭就走絕不留戀。
楊疤子頂不住了,他立馬攔住趙小五說道:
“誒,小五兄弟這是什么話,你楊哥怎么會不收呢!”
“只要是你趙小五送來的,我都收!”
“來來來,咱們現在就稱重!還是原先的老價錢怎么樣?還是八毛五一斤!”
趙小五佯裝出幾分猶豫,拿捏著姿態,看似極不情愿,實則心里早有定數。
本就只是想拿別家收野味這事兒,給楊疤子施施壓、敲敲警鐘,哪能真扭頭就走。
眼瞅著驢車都穩穩當當停在楊疤子家院子當間了,再費勁巴拉拉到別處去,保不齊還得碰一鼻子灰。
而且這周邊能給出高價的,掰著指頭數一數,還真沒幾個能比得上楊疤子的。
思及此處,他便順勢半推半就地應承了下來,臉上還掛著那副勉為其難的神情,嘴上嘟囔著:
“行吧行吧,楊哥,看在咱這么長時間的交情份上,我就還賣給你。”
說罷,兩人當即擼起袖子,準備卸野豬。
楊疤子走到驢車旁,剛一伸手,便敏銳察覺出異樣,不禁脫口而出:
“喲,小五兄弟,你這活兒干得可真地道!”
原來,楊疤子說的是每一頭野豬都被開膛破肚,腔子清理得干干凈凈,一絲殘留的內臟與下水都沒有。
趙小五直起腰,抬手抹了把額頭汗珠,咧嘴一笑:
“楊哥,這天熱得邪乎,野豬這玩意兒又愛發臭,不清干凈膛子,等運到你這兒,味兒都得熏死人。”
“那不砸咱自個兒買賣嘛,順手的事兒,能給楊哥你行個方便,也是應該的。”
他嘴上這么說著,但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
給野豬開膛破肚也是為了喂自己的狗幫,和其它的寵物,其次才是怕臭了膛子!
起初,卸那些亞成體野豬時,雖說兩人也費了些力氣,好歹還能合力抬動。
可輪到那頭大公野豬,場面瞬間陷入僵局。
這這大炮卵子足有四百多斤,即便掏空了內臟下水,估摸也得有四百斤上下。
躺在驢車上紋絲不動,仿若一座小山。
趙小五與楊疤子兩人雙手摳住豬身,憋紅了臉,使足了勁兒往上抬,那野豬卻如生了根一般,僅僅晃悠了一下。
趙小五累得氣喘吁吁,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無奈道:
“楊哥,不行啊,這玩意兒太沉,咱倆整不動。”
楊疤子也是滿臉挫敗,雙手叉腰,大口喘氣,忍不住說道:
“這么大的野豬,你咋裝上車的,你這頭驢也是有勁兒!”
趙小五哈哈一笑說道:
“我們一家子抬上去的唄,人多力量大!”
聽到趙小五這么說,楊疤子立馬說道:
“別急,小五,我去隔壁喊倆幫手來,咱就不信弄不走它!”
說著,撒腿就往隔壁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