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瀾譯知道自己現在說什么都顯得有些蒼白,畢竟犧牲的人手都是韓鎮海的人,他有情緒也是很正常。何況他現在還需要他保護,絕對不能現在就撕破臉。
深吸一口氣他道:“莊主覺得三皇子會任由我去死嗎?”韓鎮海皺著眉頭看他,這是什么問題?三皇子若是想看他死,又何必讓他犧牲弟子去保護他?
賀瀾譯一改狼狽的樣子,綻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們這里的情況我已經傳書回去了,三皇子得到消息定然會為我周旋。我們內斗之間的內斗只會壞了殿下的大計,他不會任由失態發展。哪怕只是敲打一番,諒我的好嫡母和好兄弟們也不敢頂風作案。”
韓鎮海沉默沒有吱聲,若是殿下出面周旋敬王妃應該會給殿下面子。
不過這都只是暫時的,若是賀瀾譯拿不出自己更有價值的東西證明他的能力,那以后王府的內斗殿下也只會作壁上觀。
正說著,韓鎮海的親信急忙進來遞給他一張紙。
韓鎮海搖搖頭長嘆一口氣:“大勢已去,無可奈何。飛鴿傳書給我們的人從此潛伏下來,非十萬火急不用聯系。”
賀瀾譯隱隱已經猜到了紙張上的內容:“可是西北有新的消息了?”
他們現在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必要瞞著他:“西北徹底脫離朝廷管控,想過陸修離會一步步蠶食西北政權,但沒想到他動作能這么快。好像……”
他頓了頓,臉上變得很難看:“好像早有預謀。”
他的紅葉山莊盤踞在河州這么久,他竟完全不知道陸修離究竟是怎么部署到今天這一步的。誰都沒有太重視他,不過是一個已經一無所有還被拔了利爪的病貓罷了,可誰能告訴他究竟是哪里出了錯讓著病貓突然變成了猛虎。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他就這么秋風掃落葉拿下了整個西北。他哪里來的人手?光靠福安村的老弱病殘嗎?還有,被徹底洗牌的官府誰去接替?他對陸修離也還算有幾分了解,這人傷了雙腿之前那可是遠近聞名的玉面郎君。那時候他身上更多的是讀書的光風霽月,十三歲秋闈考了個解元。
這樣的人做事絕對不會顧頭不顧尾,打下來的任何一州他都不會直接任由他沒落。那么這些衙門官員的空缺,他是怎么安排的?
韓鎮海陷入深深的懷疑之中,一旁的賀瀾譯拳頭握緊。他可沒忘記秦舒湘的預知夢里,后來的陸修離會帶兵南下。
難道真的是天命不可違嗎?陸修離注定是最后的贏家?即使提前知道了很多事情,依舊沒有辦法扼殺他嗎?
滿心的不甘都寫在臉上,劉新才趕緊拍拍他的肩膀:“世子不必杞人憂天,暫時的得意罷了。”
賀瀾譯點點頭,但心里并沒有被安慰到。“趙永杰還沒回來嗎?”跟著他一起進沙漠的高人現在可就只剩下趙永杰一人了,憑他的看風水的本事用來尋水也不差。
這一路上可都是靠著他才沒讓著隊伍渴死,這也是韓鎮海能一直容忍他們的其中一個原因。
事態已經完全變化,他得問問秦舒湘預知夢可有變動。信還沒來得及寫,倒是先收到了京城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