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詩潼看著四阿哥,不清楚他情緒變化,她的眼神充滿了恨意,這一刻,她忘記了面前的少年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她只覺得他沒用,不能救她,他還說著賢妃的好話,肯定是上輩子賢妃的孩子,要不然她的親兒子才不會這么對她。
是啊,若是她的親兒子,怎么可能看著她去死。
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心頭,見四阿哥不作為,鈕鈷祿·詩潼心態徹底崩潰,執拗的認為若是自己的孩子絕不會這么對自己,她口不擇言,破口大罵:
“若是本宮的孩子,絕不會放棄本宮!你心里眼里的額娘,是不是只有賢妃!本宮真后悔當初生下了你!”
“啪!”
四阿哥的臉被打得別了過去,他顫抖著手摸著紅腫的臉頰,眼眸垂下,譏諷出聲:
“額娘又豈知,我是否愿意投到你肚子里。”
鈕鈷祿·詩潼聞言,怒火中燒,揚起巴掌又打了過去:“逆子!”
“啪!”
四阿哥歪著頭,舌尖頂著作痛的臉頰內側,看著她笑了起來:
“額娘,我和你說啊,這半年來,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你壓根就不是我額娘,反而是如今的皇貴妃,才是我的額娘……”
他表情越來越扭曲:“應該是她進的皇阿瑪府里,她疼我愛我,處處顧好我,我雖依舊學習,但在王府里過著快樂的日子,可如今,夢醒了卻一地雞毛,額娘你告訴,我為什么會做這個夢……”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了我本該有的人生!”
夢里的一切都是在四貝勒府里的事,一點一點真實得可怕,對比現實的殘酷,卻讓四阿哥心折。
起初做這種夢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臆想,可現在,他覺得夢中都是真的。皇貴妃才是他額娘,鈕鈷祿·詩潼太蠢了,怎么可能生下他并護好他,這么些年,還不是他如履薄冰的活著,還得時不時顧好她。
可如今,她卻犯下了滔天大罪,還連累了他。
他真的太累了,有這么個看不清現實的額娘實在是太累了!
誰知他話一落,鈕鈷祿·詩潼驚愕的后退,整張臉扭曲起來:
“你…你也回來了…”
四阿哥聞言,心里不解,抬眸看向鈕鈷祿·詩潼。
誰知這一看,鈕鈷祿·詩潼卻更驚慌失措的退后:
“所以,你是來給你額娘報仇的,你不是不愿意救我,而是知道是我搶了你額娘的一切,搶了你,壞了你的人生,所以你不愿意,你想要讓我死!”
四阿哥并不懂她的意思,可結合他腦海中幾個劃過的片段,心里有了個荒誕的想法。
更何況,他曾經偷聽到過額娘和心腹的話,知道是額娘在選秀時使了計擠下了皇貴妃才自己進了當時的四貝勒府的。
若是當時皇貴妃進了四貝勒府,生下他,對,夢里就是這樣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回來又怎么樣,這輩子你是從本宮肚子里爬出來的,你親額娘不會認你,永遠也不會!本宮死了,你身上永遠都有甩不掉的污點!”
鈕鈷祿·詩潼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張狂,笑得痛快,她也許是嚇得瘋了,也許是面對著和自己一樣回來的人并不愿意瞞著了,開始倒豆子似的說起自己前世今生。
“長生天真的太不公平了!為什么重來一世還是眷顧她!”
她瞪著四阿哥,沒有絲毫溫情可言,咄咄逼人:“你知道本宮為什么不疼你嗎?因為你和前世的那個四阿哥長得很像!果然,你現在回來了,你本來就不是本宮的孩子!”
鈕鈷祿·詩潼下意識的忽略了她和自己的五姐長相有幾分相似的事,在四阿哥越發大了后,心里就有些不待見四阿哥,若不是自己肚子不爭氣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自己又為了太后的位置,她早就不會搭理他給他謀劃了。
四阿哥拳頭漸漸握緊,聽著自己該有的人生,又對比現在,心態更不平起來:
“你好狠!”
“啪!”的一聲。
鈕鈷祿·詩潼又甩了四阿哥一巴掌,眼里帶著狠厲:“果然本宮沒看錯,你就是個白眼狼!早知道就應該在你出生時掐死你!”
四阿哥被激之下,眼眶通紅,猛地上前,雙手撿起地上的白綾纏繞上了鈕鈷祿·詩潼脖子,用力的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