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你竟然是前朝的皇子耶~”
陸林軒瞪大眼睛,甚至對這個朝夕相處過的師哥感到有些陌生。
李星云卻是頹廢的搖了搖頭:“陳年往事罷了,沒什么提的必要!”
“沒有提的必要?我看是不敢提吧?”
沒等他說完,李昌平是直接打斷,唇角微透些許嘲意:“怎么?怕背上那沉重的負擔?怕扛不起潑天重任?怕自己的無能使這亂世更亂?怕自己被千夫所指,萬民唾罵?”
“不要再說了!”
或許是最后的遮羞布被無情掀開,李星云惱羞成怒,狠狠揮起一拳。
卻被李昌平輕描淡寫的接住,緊接著手腕一翻,不可抵擋的巨力便將他甩飛出好幾丈遠。
“咳咳……”
李星云捂著胸口坐起來,嘴角淌落下一縷鮮血。在抬頭看到俯視自己的一雙眼睛后,先是有些屈辱的握緊拳頭,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頹然松開。
“我當然愿意救這天下,但我知道我的本事,我只有不怎么精通的醫術,只可救人,無法救世。”
“這就是你的答案?”
李昌平眼里不屑之意更濃。
“那憑什么,太平年代你們能坐享民脂民膏?今逢亂世,卻又可以安穩去做那縮頭烏龜?你父母兄弟都為他們所造之孽買單,你又憑什么能活下來?”
“閑云野鶴?懸壺濟世?真是好偉大的抱負~”
“被亂世禍害的百姓可愿意?被你家坑死的忠臣良將可瞑目?還有如今,依舊心往盛唐的人。這就是你給他們的交代?”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李星云這副樣子,李昌平莫名煩躁。
既有怒其不爭,又似哀其不幸。
哪怕此刻他站起來狠狠辱罵自己,哪怕他拔劍朝自己刺來,也比現在坐到地上沉默要強的多。
見他依舊不說話,李昌平繼續說道:
“大業六年,突厥數十萬大軍圍困雁門。上至隋帝,下至十五萬軍民,皆驚駭惶惶。那時,他比你年輕,卻敢提刀上馬,只給晉陽留下一騎絕塵的煙土。”
“虎牢關下,他只有三千五百玄甲騎,亦敢沖殺竇建德十萬大軍。”
“玄武門血跡尚未干涸,里里外外人心惶恐不安。他卻孤身獨往,簽下渭水之盟,才爭取到三年緩沖期,以至日后大敗突厥。”
“他面對數十萬大軍尚面不改色。沒想到他的子孫,會有一天淪落到此。居然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大唐的皇子?不會是李煥從中作梗,夾帶私貨了吧?”
之前幾句話李星云還沒什么反應,但當說到最后一句,猛的一蹦老高,怒吼道:“不許你侮辱李煥。”
與此同時,寶劍出鞘,一道清冽的寒光直撲李昌平面門。
李昌平不怒反喜。但手上動作卻是不慢,只用兩指一夾,寶劍再無法寸進。
“終于有點樣子,不過你這劍,慢到快要讓我睡著。還有,你心中毫無殺性,是將來想用身邊人的命鋪路么?”
“但我至少不是你那樣的劊子手。”
見拔不回劍,李星云干脆欺身而上。
可還沒等他拳頭揮出來,整個人便再次倒飛出去。
一棵碗口大小的樹當即被攔腰撞斷,他捂住肚子靠在樹樁上半天沒站起來。
“做劊子手有什么不好?當我之腳下,只有臣服與死亡時,哪一個還敢說我是劊子手?”
李昌平稍稍用力,被他夾在雙指的劍竟從劍鋒開始寸寸斷裂。
無數冒著寒光的鋒刃掉落,將其腳下青草全壓彎了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