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前帶路!”
“呃……還有一件事,就是這位……”
軍兵一臉為難的指向馬背。
李昌平回頭一看,干脆把手一松,韁繩自然脫落。
“這兩匹馬你們可一并帶走,不過需告訴歧王,女帝欠我兩個人情。”
說到這,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是歧王來請他了。
合著是女帝臉皮薄,怕提起前日和今日的事,失了先機。
隔這玩偷梁換柱呢。
女帝不出面的歧王出面,歧王干不了的女帝來干。
這身份轉換自如,還真是聰明。
嗯……學會了。
領頭軍兵一使眼色,身后軍兵一分為二,一波帶著李昌平前往歧王府,另一波則默默跟在陸林軒身后。
果真如同跟班一樣,一邊保護著,一邊負責結賬。
“公子放心,陸姑娘出任何差錯,小人都可以命償還。”
“你的有些不夠,她若有差池,這歧王府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最后撂下了一句狠話,李昌平徑直向城中心走去。
而一直看著他背影消失,方才還恭恭敬敬的軍兵才后怕似的撫了撫胸膛,接著是抹去額角冷汗。
“他娘的,比跟漠北打仗還累,這真不是人干的活兒!”
又罵罵咧咧踹了身邊人一腳。
“看什么看?忘了歧王怎么交代的了?這可是大天位,江湖外號玉面血手的李昌平,看到剛才城外的血光了么?你有能耐你去跟他聊聊?”
————
軍兵的吐槽聲,李昌平當然聽不見。
此時,他已走到一座磅礴大氣的府門面前。
在這個禮樂崩壞的時代,哪還有人遵循禮制?
只要占據一地便能做太上皇。出行可以用超規格的標準,住宅也盡量往皇宮方向靠攏。
連一縣之尊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像歧王這種諸侯三巨頭了。
也就是為了抵抗朱溫,還需要高舉天佑年號。
否則,眼前府門就不是恢弘大氣,而是金碧輝煌了。
門口兩尊石獅傲然蹲立,高高的門檻能絆死一頭牛,府門牌匾上龍飛鳳舞,寫著“歧王府”三個大字。
李昌平一眼望去,瞬間就被這宅院給迷住了。
這一刻,他真想把還在死溪林吃蟲子的老媽叫來,給她好好開開眼界。
瞅瞅人家這地方,再看看自己那狗窩,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將來有一天,自己也要建一座如此莊園。然后把老干媽從泥坑里刨出來,給她好好享受一番,驚掉她的下巴。
想到這,李昌平伸手入懷中,摸了摸正在沉眠的小蛇。
自一出世起,舉目無親,抬頭無故,在這滿目皆敵的環境里,那確實是唯一對他好的人。
“哼!”
心里雖然震驚萬分,但李昌平臉上依舊平淡。仿佛對這宅院習以為常,只一撩衣袖便走進了歧王府。
七拐八拐,由一名丫鬟領著穿堂過院。
走了也不知有多遠,穿過了多少宅院。
眼前終于是豁然開朗。
隨著輕柔的音樂聲入耳,一股清香自正堂當中撲面而來。
目光穿過堂中飄擺衣袖的舞女胡姬,李昌平一眼看到了正坐在中央,滿臉享受之色的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