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卻讓李茂貞駭然失色。
她瞬間站了起來:“你要做什么?”
“耶律阿保機在漠北作戰勇猛,威望頗高,他老婆述里朵心機深沉。這兩人相輔相成之下,才坐穩了漠北王的位置。”
說著話,李昌平在漠北中心地區畫出了兩個圓圈。
“耶律剌葛不服其漠北王,意圖謀權篡位,卻將其追殺進中原。”
“述里朵雖有心機,但威望不夠,急需找回阿保機。”
李昌平笑了起來。
“也就是說,這兩條魚的餌,就在我們手中,只需稍作引導,便可讓他們互相殘殺……”
寥寥幾句話語,但李茂貞聽完以后,卻感覺寒意透骨。
此刻,只覺天空中的太陽再無法給人暖意,連這滿園的花朵也失去了往日芳香。
“不論他是劉億,還是耶律阿保機,本王見過他,為人憨厚,心地單純。不像是有什么野心的人。”
“呵……”
聽完李茂貞的解釋,李昌平滿臉譏諷。
“沒有野心?他會成為漠北之主?歧王,你自己信么?你可知,他為何自稱劉億?”
“這卻是不知。”
“因為他自比劉邦,他將妻子述里朵比作蕭何,取姓為蕭!歧王不妨想想,劉邦蕭何是什么人?一個漠北人,將自己換做漢姓,這不是在為入主中原做準備么?”
說著,李昌平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當今中原四處戰亂,民不聊生。若此時讓這漠北統一,豈不又回到那隋末,被突厥支配的亂世?孤要讓漠北也亂起來。”
聽到此處,李茂貞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聲音也變的柔和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這里!”
用手在桌上一點,李昌平繼續說道:“距岐國六十里處,有一山谷,三面環山,做葫蘆口形狀。我們將阿保機放入其中。分兩路傳信。”
“一說劉億被耶律剌葛劫持至此,一說述里朵已救回丈夫,在此休整。”
“如此一來,兩方必召集人馬,一方拼死相救,一方全力截殺!到時,歧王靜待他們廝殺完畢,只需把山谷一堵,便可讓漠北傷筋動骨,再無踏足中原之意。”
雖是平淡的話語,李茂貞聽的卻是心驚膽顫。
耶律阿保機死,述里朵便沒了價值。迎接她的,是改夫再嫁,而且很有可能是耶律剌葛。
但倘若耶律阿保機活下來,回去以后,最先清算的一定會是發動叛亂之人。
一方要他活,一方要他死。
用他作餌,這兩方勢力確實必須拼盡全力,沒有半點退路。
甚至會發動一切人脈,勸其他部落出手相幫。
到時候,一定是場漠北罕見的血戰。
這簡直是一條毒計。
毒到這兩方勢力,即便明知是陷阱,也必須踏入。
李茂貞閉上眼,仿佛已經想象到那戰場會是多么慘烈。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李昌平了,仿佛從皇族身份暴露的一刻起,身上就多了些別的味道。
那是持棋手的味道,亦是袁天罡的味道……
她忍不住問道:“你這么做,目的究竟是什么?”
“若此役成功,漠北的馬匹兵器,還有盔甲孤全都不要,歧王可盡數拿走。孤只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請歧王出兵,助孤取得那漢中一地……”
“這!就是你的目的!”
一字一句噴出每個字,李茂貞直視著李昌平,也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簡單的交易。
用漠北的馬匹兵器盔甲,來換歧國出兵,幫他奪取存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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