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別族不一樣的是。
一聽到只要臣服便可保得性命,荼羅石與靡格舒的眼中瞬間被一股驚喜所沾滿。
甚至話語中還隱隱帶有著不敢置信。
原來這人手上,可只有死亡。什么時候,又多出第二條路了?
兩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竟被死里逃生,這巨大驚喜沖昏了頭腦。
直到頭頂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既然不愿意,那孤便送爾等一程!”
“慢!慢!請住手,今后狚族便是大唐之弓,殿下之箭!”
驚慌的嚎叫聲響起,荼羅石與靡格舒當即便跪了下去。
“頭前帶路!去簋市子!”
李昌平并不驚訝。
無論是自己對他們的威壓,還是鮮參對他們的恩德。
都標志著,收服狚族根本不用費力。
出身死溪林,便已經注定他們,只能為自己所用。
————
而就在李昌平趕往簋市子之時。
長安城中。
經過李茂貞日夜辛勞的治理,這里終于逐漸恢復了往日人煙。
買賣鋪戶張燈結彩,街上的行人也不再面黃肌瘦,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許笑意。
而處于長安最中央,也是最大的一處酒樓茶館當中。
今日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身標志性的紅衣打扮,背后背劍。
散亂的頭發被斗笠蓋住。
手中端著酒盞,隱藏在陰影里的臉,則時不時泛出一絲愁意。
“這里,便是長安么?”
目光在店內掃了一圈,紅衣人眉毛微挑,似帶有一絲不解。
隨即放下手中的酒盞,剛想起身,卻聽鄰桌有一彪形大漢,猛的將桌子一拍。
怒吼聲震的整座酒樓都嗡嗡作響:
“哼!當今亂世,民不聊生。他高高在上,不去制止戰亂,卻去追殺不良,算什么天子?”
“是啊……”
話音剛落,便又有一人附聲道:
“我那遠在洛陽的表弟,只因家中頗有些薄產,便被打成不良,關押入獄。其額下田產被那些贓官盡數瓜分,真是可悲!”
“還有,既然天下諸侯皆尊他為天子。那漠北建國,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是,又為何不管?難道追殺不良,比那北方的野狼更重要么?”
義憤填膺的聲音似乎挑起了眾人怒火。
當即又有兩人拍案而起。
“契丹雄視中原,各諸侯名為唐臣,實為惡賊。他若真有半點李氏之血,就不該與這些人狼狽為奸!”
“哼!依我看,他早已把祖上的榮光忘的一干二凈。就不知昭陵那位看到這一切,該是何等悲哀?”
“若真是那位,他不會抱怨,也不會責怪,只會默默收拾這破碎的山河,讓那盛世再次重來!”
“忠臣無路哭昭陵,如今,卻是連昭陵都沒的哭了……”
怒罵聲,吵鬧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入耳中。
紅衣男子將頭上斗笠又往下壓了壓。
但那緊緊捏著酒盞的手,卻在表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啪~
或許是無意,也或許是有意。
總之,酒盞被流竄的內力所打碎。
鋒利的瓦片立時割開手指,一股鮮血流落在桌子上。
這聲音瞬間驚動了酒館其他人。
轉頭見那紅衣人依舊捏著破碎的瓦片不撒手。
還以為他跟自己是同道中人。
“兄弟,你也氣那天子吧?卻沒必要氣壞了身子,這局勢倒也沒有那么糜爛!”
“就是!那天子再狠,他還敢追到這長安來不成?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
“嘿,我倒希望他來,讓他聽聽這民怨。只要他敢動手,我一命換一命也算賺了。將來那盛世開篇,第一個必寫我的名,我家族譜,也要從我這開始算!”
“你想的倒美,不過卻也沒說錯。這天子一日不死,諸侯便一直有聯合的理由,殿下也一直將舉步維艱吶!”
吵鬧聲終于是呼喚來了酒樓的掌柜。
顫顫巍巍從閣樓上下來,一眼便看到了紅衣男子緊握瓦片,流淌鮮血的手。
連忙是快跑幾步,來到了男子面前。
一邊招呼伙計去請大夫,一邊親自用抹布擦著桌子上鮮血:
“客官,看您風塵仆仆,也是從外地躲來避難的吧?在長安您盡管放心,別的不敢保證,但安全絕對沒問題。即便是被那天子親自追殺,他也不敢在長安動手!”
說到這,又是一笑。
“除非像那位客官說的,他做好了一換一的準備!”
“不過倒也不完全是壞處,您看這長安,人一多,有沒有當初的盛世風范?客官您稍等一會兒,我給您再換一酒盞,您今天這頓算我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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