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噔~
鳳翔城頭上,琵琶聲和琴聲愈演愈烈。
從如水滴般的輕柔,到似鋼鐵一樣的交鳴。
仿佛金戈鐵馬,帶著渾厚的幻音內力散播向整個戰場。
每一名歧軍都躁動起來。
這激烈的琵琶聲似乎點擊在了他們的心口,讓心臟也隨著音樂而跳動,比如雷鳴的戰鼓聲更好使。
可在遼軍聽起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仿若是狠狠一記悶頭重錘,讓他們回憶起了一幅幅慘烈的畫面。
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勢不可擋的鐵騎肆意踐踏著他們的家園。
一頭頭牛羊被擄掠,無盡的哭喊聲被一道道寒光所打斷。
那如煉獄般的一幕屬于他們的祖先!
那鋼鐵洪流,就是在這股樂聲中沖擊過來。所過之處,皆為齏粉!
“是秦王破陣樂!”
張子凡明顯對這個曲目很熟悉,同樣也明白漠北對這個聲音的忌憚。
那是祖先賦予他們,與生俱來的恐懼。
“報!”
正愣神之間。
卻有一名遼軍慌慌張張騎快馬趕至,滿身是血幾乎看不清他的面容。
一邊跑著,一邊還用手中狼牙棒瘋狂拍擊馬的屁股。
他胯下這匹戰馬疼痛難忍。
幾乎是受驚一般,極速飛至張子凡面前。
然后這名探馬便從馬鞍上滾落下來。
從血肉模糊的面容后邊,仍能看到無限驚懼,仿佛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張天師,我軍左路輕騎已全軍覆沒,滿天箭雨,甚至連敵軍面都沒見上!”
“你說什么?”
張子凡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自信。
也顧不上身為主帥的風度,同樣從馬上跌落下來。
下一刻,便是死死扳住了遼軍的肩膀,目眥欲裂道:
“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在劇烈的前后搖晃中,這名遼軍頭一歪,撒手人寰。
直到此時,張子凡才發現他的背后插滿了箭雨,足足有七根之多。
“怎么可能?”
在仍有些不信的把尸體推出后,一絲絲血紅的絲線爬滿了張子凡瞳孔。
“不可能!我此處才剛剛排兵,他怎么會知道我的意圖?”
接著不甘的仰天怒吼,發泄心中憤懣:
“既然你已有定數,又為何助他?難道我張子凡苦讀兵書十余載,連這方面都比不過他么?我不信!”
隨著濃郁的陰霾漸漸籠罩心頭,他一張俊臉上浮現出無比的陰郁。
回頭看了看,耶律阿保機仍未退卻,可也是馬往后提,做好了逃命的準備。
而在他身邊,大賀峰、遙輦、世里奇香都離開了阿保機,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述里朵面前。
只有戴著惡鬼面具的奧姑還稍顯平淡。
赤裸著腳守護在耶律阿保機身邊。
但這些人都被張子凡第一時間掠過。
漠北三大高手名義上歸于耶律阿保機,實則早已投靠了述里朵。奧姑更是薩滿教圣女,又是阿保機的女兒。
這些人他都指揮不動,唯獨能指揮的……
最后,張子凡看向了藏在親兵身后,正一臉猥瑣看著自己的兩道身影。
卻是一胖一瘦。
前面的遼軍根本擋不住她倆不倫不類的體型。
“二位姑娘,今日之局,就全仰仗你們了……”
“我們?”
傾國傾城真沒想到,張郎會在這個時候拽他們出來。
自踏入中原以來,她們跟李昌平的交集,一點不比張子凡少。
初次見面就差點死在飛刀之下。
而那時的李昌平,還區區只是一個中天位……
再往后,李昌平身登大天,她們再也沒有了與其交手的資格。
現在,光是從那城頭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就能感受出來,面前這個對手早已超過了大天。
這還是常態下的李昌平……
再想想血發紅眸,和更恐怖的紫發形態!
這純純是要她們去送死……
“呃……這個,張郎,咱姐倆倒也不是怕。可你也看到,那小子現在越來越恐怖了,他在大天就敢跟袁天罡叫板!現在袁天罡死了,誰還能拿得下他?我們姐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放心,我不會叫你們孤身去。二位可再領一萬騎兵,也不用與他正面交鋒,只要拖住他片刻。待前方重騎回轉,便可形成合圍之勢,那時天羅地網,他神仙難救!”
“是,是么?”
傾國傾城仍有些不自信,用顫抖的嗓音問道:
“張,張郎,你真準備好了?我們姐倆可頂不住太久……”
“放心,方才是他誤打誤撞,才碰上了左路輕騎。有此一事,我更加確定了,他不敢碰漠北重騎。”
遞給兩人一個安心的眼神,張子凡繼續說道:
“整個大唐,能料敵于先者,唯有兩人矣。一個是那攻滅突厥,七十高齡尚能夷平吐谷渾的軍神。另一個,便是可一戰觀敵虛實的天策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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