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魏征這個頭打始。
上到朝堂三公,下到販夫走卒,人們或多或少都喜歡噴一噴朝堂局勢。
懷才不遇的文人墨客,出身低微的商賈之子,稍有不順心便寫上一首,狠狠發泄心中不滿。
官府想管,可偏偏這些有才之輩動不得。
指不定哪天跟李太白一樣聲名遠揚,還能跑到金鑾殿噴一噴皇帝。
于是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本以為這股歪風邪氣,會隨著大唐的覆滅而消亡。
沒想到李昌平的橫空出世,讓這股風潮有了卷土重來的架勢。
一樣是兄弟相爭,一樣是勝者為王,也同樣只能是屠兄宰弟登基法!
世界仿佛是個圓,再一次回到了原點。
一想到日后還有老李家的狗血大戲看。無論是誰,都滿懷期待。
老李家就有這一點好。
自家的事關起門來自家解決,哪怕給七大姑八大姨,加上滿朝文武都宰光了,也甚少波及到外界。
你們隨便打,反正登基那個強就行……
“我聽說,殿下識人不明啊……”
說話之人眼珠子亂轉,明顯沒安好心。
見酒樓中眾人都望向自己,他裝出一臉的擔憂之色:
“歧王身為外臣,殿下怎可把長安托付給他?那王彥章,一介降將,怎能坐鎮興元重地?還有潼關的宋文通,這名字怎么跟歧王本名一樣?很難猜測他二人的關系!”
“你放屁!”
沒等他說完,酒樓里便有粗暴的反駁聲響起:
“殿下這次雖行事魯莽了些,但豈可與識人不明相提并論?歧王一心向唐,沒有他,這長安焉能這般繁華?
而后看了看他的儒雅打扮,一臉嫌棄道:
“你是哪里來的?尖嘴猴腮卻一副儒生打扮,怎么跟通文館那群偽君子如此相似?”
“你……”
聽到這句話,儒生像被踩住尾巴的貓,
但點指半天,最終還是把臟話都被強行咽了回去:
“我聽聞晉王率三十萬大軍西進,欲助殿下平滅漠北,可潼關渡口卻不讓過,這作何解釋?”
“哼!李嗣源狼子野心,放他進來,跟放契丹進來有什么區別?”
“此話有失偏頗了吧?晉王掌管晉國多年,沒有出過半點差錯,雖迎奉的是李星云,但大敵當前,自應該摒棄前嫌為好!”
“你少來這套,一會兒巡邏城兵來此,我勢必要舉報,好好查查你!”
“舉報我?你舉報得了天下人么?”
說到這,那儒生站了起來,先是環視了一圈周圍后,便繼續說道:
“諸位,鳳翔一旦告破,長安必將危急,十萬鐵騎涌入,怕是一夕之間,大唐便不復存矣。而今唯有一局可解,便是放晉王入關,三十萬大軍足以擋住漠北。”
聽到這。
酒樓里,眾人臉上紛紛浮現掙扎猶豫之色。
那儒生又趕緊趁熱打鐵,悠悠嘆道:“諸位,殿下性命可是只在朝夕了……”
這一次,終于有人跟著站了起來。
儒生嘴角上揚,掛起一絲嘲意,口中卻仍在擔憂:“我聽聞城中尚有一位不良人的大人在……”
而正在他循循善誘之際。
酒樓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道充滿歡喜的驚叫:
“不~良~人~”
話音落下。
卻是屁顛屁顛的跑來一道小小身影。
只有十一二歲少女模樣,頭上扎著兩個可愛的羊角辮,如同瓷娃娃一般的俊臉上,有著一對血色瞳孔。
身穿一件白色打底的小俏裙,腰間隨意垂落一串銅錢,跟著她的跑動“叮當”亂響,腳上穿著一對虎頭鞋。
最引人注意的是。
她背后背了一個碩大的包袱,里邊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