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以陛下之能,堪比皓月。草民這胸中點墨,卻猶如螢火。因此自知無論怎樣展現所學,都無法入陛下之眼,便只有出此下策了。”
李昌平眼眸微亮,對眼前人稍提起了些興趣,繼續問道:
“你怎知,信會落入朕手?”
“族叔一生戎馬,立四朝而不倒,皆因他只通軍務而不參政事。舉薦親族入朝有結黨營私之嫌,他不會去做。所以……”
“所以你覺得他會把信交給朕,讓朕裁決?你信中所言,可不值他如此!”
“數年前,草民與族叔見過一面……”
說到這,王樸眼中閃過無與倫比的自信。
堅信只用一面,就可折服那位族叔。
“你此來,應該不會是來與朕說這些的吧?”
“那是自然。”
王樸摸入懷中,將一手冊抽了出來。
“數年前,草民自覺學業有成,正欲參加科舉,入朝為官。可彼時正值朱梁當政。”
“趕考路上,但見哀嚎片野,餓殍滿地。一地百姓,竟然年賦四稅,官收兩次,匪收兩次。我自知無力改變朝堂現狀,因此棄考。勵志游歷諸國,只為尋得明主,重致太平!”
“這些年,我游遍諸侯,盡觀亂世。”
“蜀王竊國之輩,運道尚可,文武不就!吳王庸弱之主,不足為謀!馬殷雖有才干,但年老多病,其子無能!劉?奢侈成性,猜忌下屬!吳越意欲偏安,卻又四面受敵!”
“論地形,論才干,論性格,論手段,這些人都不配一統亂世。直到朱梁伐歧,陛下登場!”
“孤身入歧定人心,鳳翔關頭斬鬼王!”
“緊接著,又奔赴邊疆……”
“巧縱神兵戎夷破,擅使漣漪威風揚!”
“倘若這天下有一人能收復,唯有陛下您!草民不才,雖才淺學薄,但仍愿為陛下效上犬馬之勞。”
其實說到這的時候,李昌平兩只眼睛已是明亮了起來。
不為別的,就為這一嘴馬屁功夫。
瞅瞅人家文化人,就是不一樣……
那詞到別人嘴里,哪怕是女帝。
她也頂多就能說個陛下背城一戰,三千破十萬。黃河渡口,水淹七軍巴拉巴拉……
再到唐軍這些糙老爺們口中,估計就一句臥槽就完了。
那玩意兒能往書上寫么?
再看看人家這讀過書滴!
兩者傳出去的效果能同日而語么?
想到這,兩道精光自雙眼射出。
不管有才沒才,朕這貼身大總管的位置就已經非你莫屬了。
興奮間,已是順手接過王樸遞來的手冊。
三個大字立時映入眼簾。
《平邊策》
嗯?
不會吧?
李昌平瞳孔微縮,再仔細打量王樸。
眼前這家伙,真是那位天欲祚宋,必先亡樸的名臣?
放屁吧?老天開什么玩笑?
這不是朕的貼身大總管嘛?
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眼前人是個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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