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果然是世間最善變的生靈,她們仿若就像是天生的演員。
至少他是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里讓自己變得如此凄憐,引人同情。
如此想著,方緣便是抬起了頭。
他望著滿天璀璨的星河問道:
“幽兒仙子,你知道天上有多少顆星星嗎,你若答對,我便放你離開。”
“不知道。”少女很是誠實。
聞此,方緣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弧度。
他被蘭幽兒清澈而又單純的愚蠢給蠢笑了。
事實上,方緣并不會在意星辰真有多少顆。
哪怕蘭幽兒隨便回答一個數字,他都會說上一句,你答對了,可以離開了。
畢竟無論是蘭幽兒家族與宗門影響力的本身,還是隱藏在暗中窺視的第三者,都不會讓方緣真的選擇取走蘭幽兒的紅丸。
所以方緣想了很多種放走蘭幽兒的機會,唯獨沒有想到她會實誠地說出一句,不知道。
如此單純又執拗的可愛少女,給別人似乎可惜了呢。
她應該得到大愛無疆的救贖。
于是方緣提議道:
“或許你可以抬頭數一數,如果黎明破曉之前,你若能回答上來,我也會放你離開,但若失敗的話,你知道,我想洞穿你的身體,甚至都用不了半息...”
“謝謝,不過我可以飛到屋頂上數嗎,那里的視野更加開闊。”
蘭幽兒泛紅的眼眸深處流淌著希冀,那是她對于保護自身強烈祈愿的執想。
“隨你。”
方緣泡了壺靈茶,就這樣坐于院中,沒有再看少女一眼。
而屋頂上的少女也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無比認真地仰望著星空,清點著她視野里能看到的一切繁星。
甚至就連院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未穿鞋履的倩影都沒有注意到。
駱韻端起方緣的茶壺,直接用茶嘴灌了一口。
“方緣,你到底在搞什么?為什么在享用美味之前還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沒錯。
方緣此前所說的那位隱匿在暗中窺視的第三者,正是駱韻。
在縹緲峰,也就只有駱韻可以肆無忌憚地窺視他了。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方緣只會被駱韻一個人窺視,其他修士不敢再繼續窺視他,壞事是他依舊會被駱韻窺視,根本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方緣淡淡道:“長夜漫漫,急什么,況且你一直看著我,我怎么好意思開動。”
駱韻笑道:“你就當我不存在好了,我是淼淼的師尊,就相當于你的半個長輩,我就看看又不會說出去。”
“就算是凡俗世界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也不可能父母在一旁親自指導兒子兒媳如何入洞房吧。”
“小氣呢,跟誰愿意看似的,走了!”
駱韻放下茶壺,就要離開。
“等等,問你個問題。”方緣喚住了她。
“什么?”
駱韻倒也不急不躁。
即便她內心無比忌恨方緣,但她也知道,唯有了解方緣更多的秘密,才能一鼓作氣毀掉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方緣問道:“世人皆知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你說有沒有可能逆轉這一切,讓金生土,土生火,火生木,木生水,水生金?”
駱韻翻了個白眼,“你在消遣本座?你怎么不問烈日為何不在子時出現,皎月為何不在午時出現?”
算她高看方緣了,還以為他能放出什么有營養價值的屁來呢。
“那烈日為何不在子時...”
“滾!”
不等方緣講完,駱韻便是踏空而去。
星光下,方緣目之所及,只留下一連串散發著氤氳氣息的精致足印。
他陷入了沉思。
看來駱韻在離火宗也并非無所不知的。
她大抵不知道柳飛揚的底細,所以當初她能竊取到柳家用來祭祀的祖器柳紋鼎,應該是侵染了柳家某個族老。
不過駱韻回答不了的問題。
方緣卻能給出回答。
將一切逆轉的前提,需要遠比順勢而為更加磅礴更加恐怖的靈氣能量。
而這在前世也被稱作活化能。
放在柳如煙和柳飛揚身上的話,可以理解為,火靈根的柳飛揚若是想要煉化木靈根的柳如煙,易如反掌便可唾手可得。
反過來,柳如煙想要逆煉柳飛揚,就需要用來數以百萬倍的活化能才能逆轉這種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