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批判的話終究解決不了眼下的問題,便有人提議道:“前方不遠就是臨河鎮,不如咱們先登岸去鎮子上湊合一夜。明天說不定問題也就解決了。”
眾士子全都紛紛稱好,這總比留在江心吹上一整晚的風要強些。
只有葉小山,此時站在船頭,張目向前方眺望著,卻從那幾十艘大小船只的亂象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來。
“最前方的那幾艘小船停得可真是蹊蹺啊。
明明擱淺的大船橫轉過來也沒能完全把河道封死,可他們這一插一斜,卻把這最后的通路都給擋住了,這才導致整條河徹底斷行。
恐怕這其中是藏了什么用心了……”
他才剛留上心,前方又有騷亂出現,卻是幾艘蚱蜢快船自岸邊快速而來,船上之人都穿著官府的衣裳,完全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不斷高聲呵斥著什么。
顯然這是臨河鎮上的漕河官吏知道不能任由船只堵塞漕河,匆匆趕來主持大局。
只是眼下的局勢,卻根本不是他們幾句話就能得到解決的,雖有爭吵訓斥,可該堵的繼續堵,也沒見什么船只進行有規律的挪動,讓出路來。
就在雙方繼續爭論不休,官府又無能為力時,岸邊突然就有一人撲出。
其人身形如鷂鷹般在空中翱翔,越過二十多丈的距離,就這么輕巧地落在那艘擱淺橫轉的運木大船之上。
這等驚人的輕身功夫讓滿河之人都發出陣陣驚嘆,就連葉小山的目光都凝了一下:“此人修為不下八極,應是崔家的重要子弟了吧?”
他所料果然不錯,這位崔無環正是清河崔氏嫡宗子弟,專門留在臨河鎮上監督漕河安定的。
所以此時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目光盯住那幾個有些混不吝的貨船之人,語氣森然:“敢跑到我清河鬧事,你們的膽子可真不小啊。”
“這位大人你可冤枉我們了,我們是船只拋錨擱淺,可不是有意鬧事。”
“你們當本官眼瞎么?我在這漕河上盯了也有十來年了,你們這點小把戲還能瞞過我的眼睛?”
崔無環冷笑一聲:“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在我數到五十個數之前,把船正回去,離開這兒。不然,你們就永遠別想走了!”
他說著,已豎起一根指頭,面無表情地數起了數來:“一!”
木料船上那些人頓時面面相覷,在他數到五時,終于有人笑著道:“其實不止這一個選擇。”
“嗯?六!”
“我們海沙幫的好漢完全可以把你也扣下了,再讓崔家派人跟我們慢慢談!”
話落,幾人幾乎同時出手,一張漁網呼的落下,正把昂然而立的崔無環罩住,跟著拳掌腿腳甚至船槳長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當場打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