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葉小山?”
王府廳堂之中,安樂王趙謙居高臨下,看著下方跪拜行禮的年輕人,態度也是居高臨下的俯視。
而周圍,還有多名跨刀而立的王府護衛,一個個看著眼前的葉公公,就跟打量落入巢穴中的獵物一般。
他們確實有底氣輕視這個打從京城來的太監,安樂王可是整個大江南北地位最高的勛爵,就是兩江總督見了他,都要退避三分。
“正是奴才。”葉小山不亢不卑,沉聲答應著。
這位王爺身份確實有些特殊,他不是當今景慶帝的親兄弟,而是堂兄弟。
前一代安樂王,是先帝的兄長,卻早早退出帝位的爭奪,從而讓先帝得以順利繼位。也正因如此,先帝投桃報李,封這個兄長為安樂王,并把他安排在泰州這等富饒之地,悠閑享福。
也正是有著這份功勞,這層關系,安樂王在地方上,在朝廷里都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只要不犯下大錯,朝廷也是會維護他體面的。
“本王聽說過你,這些日子你可是很活躍啊。抬起頭來,好好回話。”
安樂王沒有讓葉小山起來的意思,只讓他抬頭,好讓自己看清楚其容貌和表情,倨傲之氣更盛。
葉小山只得抬頭,還微笑以對:“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本王今日將你叫來只是為了給你提個醒兒,你是宮里出來的,代表的是我趙家的顏面,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就斷不能做。
不然若有人因此告到本王這兒,為了朝廷體面,本王是絕不會姑息于你的。”
在一番云山霧罩的訓話之后,他才慢慢將話頭引到了關鍵處:“你看著很年輕,所以便容易年輕氣盛,干出讓朝廷蒙羞的事情來。
就拿之前在相州的事情來說,你把好好的車馬行都折騰成什么樣了?
本王還聽說了,你在我泰州也想招防抓藥,再來上一回?把地方上的車馬行全部收到官府控制之下?”
“正是,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奴才此番一路而來的差事……”
“胡鬧!”
安樂王頓時一聲呵斥:“你想過沒有,這會給朝廷給皇上帶來多大的非議?這叫什么?這叫與民爭利,堂堂朝廷,一國之君,眼皮子豈能如此淺薄,居然去和那些商人們搶著生意?
朝中那些官員們一個個都是怎么想的?怎能任由皇上做出如此必將貽笑后世的決斷?就為了那點蠅頭小利,居然就讓你一個奴才,去做此等得不償失的錯事!
不成,本王要上表勸諫,務必讓皇上收回成命!”
說著,他又理所當然地發號施令:“之前做下的,本王也不好多管,但泰州這兒,車馬行的事你就不必多管了。一切由我王府的人接手,可聽明白了么?”
葉小山臉上的笑容漸漸有些變了,他如何還聽不出這位安樂王真正的打算?
什么為了朝廷的臉面,為了皇帝的聲譽,全是托詞。
他說這么多,無非就是一個目的,想把車馬行的控制權攬到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