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守備上門問罪已可見端倪,謝家已經要靠著這一點咬死自家就是謝家兩個少爺被綁一案的幕后主使了。
“可我還是有辦法應對,只靠閨情樓一點,還不足以讓官府認定我顧家就是幕后之人。”但他還是強自支撐道。
“那如果咱讓他們在你顧家的宅子里找到兩個謝家少爺被撕票的尸體呢?”
顧遠圖再坐不住,騰一下就跳了起來:“你……你說什么?”
“咱家既然能悄無聲息出現在你面前,自然也有法子把尸體擺在你顧家大堂之上。
到那時,你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所以咱家才會斷言,你已經沒的選。
要么和咱家聯手,先下手為強,滅掉謝家;要么,就等著你顧家就此完蛋!”
葉小山一字一句地說著,目光灼灼盯著他:“咱家的耐心有限,只會給你這一次機會,做出選擇。”
臉色又是一陣陰晴不定后,顧遠圖終于把牙一咬:“敢問公公有何謀劃?我顧家又能幫您做點什么?”
“顧家主你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你且聽我說來……”
伴隨著葉小山道出計劃,顧遠圖的神情漸漸變得古怪,似是驚訝,又似是喜悅。
或許,這真是多年來,顧家能徹底吞掉謝家,成為金陵第一望族的最好機會!
……
次日上午,一場雨落下,讓整個金陵城的暑熱得到了消解。
一個身著青衫的消瘦男子略帶猶豫地進入“天寶當”鋪子內,他的臂彎里還夾了幾卷書畫。
這是謝家名下的當鋪,旁邊就是江南有名的“天寶銀號”,可以說是謝家明面上最賺錢的產業了。
高高的柜臺前,男子又猶豫了一會兒,方才將那幾卷書畫送了上去:“這幾卷書畫都是我家中祖傳的珍寶,還請勞煩估個價。”
對這樣猶猶豫豫,下不定決定典當的落魄之人,柜臺后的伙計見得太多了。當即職業地一笑,便把東西拿過,展開了好一陣端詳。
前兩幅字畫也就罷了,雖然看著價值不菲,但好歹也是平日里總經手的。
可在他展開最后那一幅畫時,神情卻變了:“千山松風圖……黃崖之的落款,看著還是真跡……”
以他的經驗,還不足以辨認如此名畫的真偽,當下便拿著畫送到后邊朝奉的手中。
這位有著三十年當鋪經驗的老朝奉在看過畫后,整個人也興奮了:“前朝畫圣黃崖之的作品本就流傳極少,每一幅都價值連城,而這幅千山松風圖更是其中最珍貴的,送去京城,就是百萬兩銀子都有的是人購買!
你去問他,死當還是活當?就說如是死當,每幅我們可給一萬兩,活當就只有三千。”
這人能把黃崖之的畫和其他尋常書畫作品一起送來,證明是個沒見識的,這不得宰一刀?
而且哪怕是活當,以謝家的手眼通天,也有的是手段將之吞下!
當鋪里興奮的幾人不知道的是,此時隔壁的天寶銀號里,也有一箱箱的銀子正在存入,一個富態的商人,正滿臉堆笑,跟個青年拍胸脯保證:“您放心,咱們天寶銀號里存的銀子,比放總督衙門更保險!”
一子落,全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