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咱素來對您忠心耿耿,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可不能因為一些小人的誣陷就冤枉了咱呀……”
“葉公公,咱和你好歹也是多年的同僚了,更是你之前在內務府的上司,對你也是多有提攜,你這是忘恩負義……”
“葉小山你這是黨同伐異,公報私仇……沒有半點證據就想冤殺我……我要見女帝,我是冤枉的……”
細細的一根牛皮繩把個季長隆吊在了內務府的一間偏廳之中。
他全身上下只有兩根拇指受力拉扯,身子卻已被繃得筆直,只有足尖兩點還能碰到地面。
如此綁法在內務府里有個名目叫“頂天立地”。
這種只能靠著那虛不受力的四點脆弱處穩住整個身體,其中的煎熬和痛苦是旁人根本就沒法想象的。
也就那么一會兒工夫,季長隆周身都被汗水打濕,渾身不住顫抖著,一張白凈的臉龐,更是扭曲變形,叫嚷的聲音都已嘶啞。
而他跟前隨意而坐的葉小山,則只端了杯茶水,慢慢喝著,對他的咒罵叫嚷充耳不聞。叫聲傳到外間,內務府中上下幾十人,也都各忙各的,連經過廳前,張上一眼都沒有。
直到季長隆聲嘶力竭,再度求饒,葉小山才把杯子往邊上一擱:“那就把實情交代出來吧,到底是誰讓你在那些證人飯菜里下毒的?你又能從中得到哪些好處?”
“冤枉啊,咱家也是內務府的人,怎會做出這等吃里扒外的勾當……”季長隆上氣不接下氣地勉強為自己開脫。
葉小山笑了:“飯菜都是你叫人訂的,也是你的人送到每個證人手里,還有這兩日,你總不在宮里,聽說那邊宅子夜里可沒少進人……
而更重要的是,出了事后,你都沒有第一時間把此事報與咱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真當咱家猜不到么?”
“冤枉……”
“還嘴硬不肯認?”葉小山嘆了口氣,“那就沒法子了,本來看在你我多年同僚的份上,咱還不想對你下重手,如今就只能得罪了。
來人,送咱們的季公公進銷魂窟,看看他骨頭硬還是嘴巴硬!”
一旁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立刻答應一聲,便把季長隆從房梁上解了下來。
但此時他卻沒有半點脫離苦海的輕松,反而愈發的恐懼,盡力掙扎著:“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咱也是內務府的總管,你們無權……”
話還沒說完,一旁已有一只手探來,嘎巴一下就卸脫了他的下巴,讓他后面的話一下斷開。
然后在那些個大漢半架半拖之下,他連掙扎都做不出來,便要被帶出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住嗚嗚發聲,希望能讓葉小山最后改變主意。
葉小山也在他即將越過廳門時突然出聲:“慢著。別說咱不給你機會,我讓你最后再說一次,到底是誰讓你下毒的?”
隨著脫臼的下巴被接回,季長隆幾乎是哭著叫道:“是崔云生崔尚書,還有李文賢李府君……”
巨大的折磨和恐懼終于徹底破開了他的防線,讓他再不敢有所隱瞞。
因為他知道,葉小山是真敢把自己往死了折磨的。
葉小山的面容一冷:“還真是你勾結外人,毒殺了我內務府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