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關墻之上,影影綽綽數百兵將列滿城頭,遠眺著前方戰場。
所有人眼中都是興奮與驚喜,這一戰,鄭將軍已必然大勝。
而能有此大勝,除了鄭將軍在前線運籌帷幄,決勝當場,以及三軍用命之外,這望京關中的配合也是功不可沒。
尤其是監軍葉公公,正是在他的布置引導之下,才能在讓望京關中守軍大有斬獲之余,還讓前方敵軍中計,從而真正決定了這一場大勝的走勢。
就在他們的旁邊地上,還有鮮血流淌不停,范陽盧家名傳天下的摧寨軍將士尸體,更是被扔滿了下方溝壑。
因為就在他們以為萬無一失,更有內應協助,從而毫無顧慮地攀上關城的瞬間,黑暗中,就有數以千計的守軍突然冒出。
迎接他們的,不是如雨亂箭,就是刀槍劈砍。
在全無防備之下,在身子都還掛在城墻口的惡劣情況下,再是精銳的兵將,也只能是束手待斃,被關上守軍從容收割。
有人被當場斬殺,有人因繩索斷裂而從七八丈的高處墮下,也有人奮死爬上城頭——但結果還是被人數眾多的守軍圍攻殲滅。
短短時間里,摧寨軍幾乎全軍覆沒,就連他們的主將盧橫,也成了其中一具尸體。
至于他們引為內應的沈萬山,倒是沒有先他們死去,而是被五花大綁,押在一邊,口中還塞上了布團。
也是直到下方戰事已然分出勝負,葉小山開口詢問,左右才把他口中的布團取下。
沈萬山也看到了遠處戰場上的種種變化和結果,整個人更是成了爛泥般癱在那兒,滿眼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他的口中只剩下了喃喃的一句話:“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怎么,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么?這就叫天命在我,你們這等亂臣賊子,縱然有再度陰謀,對咱家來說,也只須一眼便可看穿全部。”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有問題的?”沈萬山猛然抬頭,這是他最在意,也是最想不明白的一點。
明明之前,自己隱藏得極好,再加上外邊叛軍的配合,足以讓關中朝廷方面忽略自身,而把懷疑和注意力都放到守備卞重處。
畢竟,他只是一個鈔關大使,根本管不了望京軍務,也幾乎沒和關外之人有過任何聯系。
但顯然今日這一場,人家就是算準了自己的計劃,從而有針對性布局的。
葉小山淡淡一笑,又看一眼旁邊同樣臉帶疑慮的卞重:“你確實很聰明,一早就設下了疑兵,而且還深知卞將軍的為人,完全可以用言辭引導他,使他與咱家結仇,作為你最好的掩護。
只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盤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打響,因為咱家還沒到這兒呢,關于你沈大人的一些隱秘之事就以被咱查出來了。”
“不可能,我一向謹慎,幾乎和亂賊沒有過任何關聯……”沈萬山繼續否認,似乎是想用這一點來否認自己的失敗。
“自打叛亂發生后,你確實低調而又安分,從不與相關人等有絲毫交往,但在此之前呢?”
一句話,就讓對方瞬間陷入沉默。
葉小山瞥著沈萬山:“咱家查過,這些年來,你可沒少從盧家那兒獲得好處,也沒少幫他們從望京關這兒逃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