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意干涉招商局的事情,但代人詢問一下沒問題。
蔡增基為難的說道:“就是不知道戰局如何發展,如果在滬市能擊退日本,這些船自然是要繼續經營的。只不過日本宣稱三個月滅亡華夏,我也擔心局勢朝著壞的方向發展,后期的這些船,也只能在香港處理掉。”
陳光良思索一下,便說道:“招商局最好能在香港組建一支船隊,后期能開辟香港至安南海防的航運線路,當然掛洋人的旗幟最好;另外,香港至歐洲、北美的航線能不能經營.另外一方面,四艘新船確實價值不菲,我建議后期可以出售掉,最大限度的保護國有資產。”
十艘船,總噸位3.5萬噸,這可是招商局遠洋船的核心資產啊!
幸虧是保住了!
蔡增基點點頭,說道:“陳先生的建議,我會認真思考的。現在畢竟滬市的戰爭還在繼續,不宜過早決定。”
陳光良最后補充道:“太古航運對招商局的船只很有興趣,后續如果有需要,蔡先生不妨去聯絡一下。”
“好的,多謝陳先生給招商局找了一個出路。”
“無妨,抗戰人人有責,我雖然在香港,也定然會出力。”
蔡增基相信陳光良的話,因為陳光良屬于對日本的‘鷹派’,言論向來是批評日本,甚至在商戰上還打敗過日本幾次。
據報紙報道:
在8月23日午后1時,在滬市公共租界,江西路附近,“有一炸彈自天空落在美國海軍堆棧屋上,直穿三層樓至底層”,“又有一彈落在南京路,直墜先施公司三層陽臺上,當即爆發,永安與先施兩公司及鄰近各商店大受損傷,管理紅綠燈及指揮交通之巡捕及兩公司顧客,與來往之中外人士,被炸死傷者達七百以上”。
28日下午2時許,在滬市南站,“敵機十二架,在南站附近共投炸彈八枚,該站站臺、天橋及水塔、車房被炸毀,同時在站臺候車離滬難民均罹于難,死傷達六七百人。死者倒臥一地,傷者轉側呼號,殘肢頭顱,觸目皆是,血流成渠,泥土盡赤,景象之慘,無以復加。”“二十八日南站的大轟炸,難民死七百人,傷不計其數。
31日,在楊行汽車站候車離滬的難民傷兵二百余人,全數炸死。”
8月24日,《救亡日報》報道說:記者有一個親戚,是八月二十三日逃出來的。他以為這次戰爭跟“一·二八”差不多,所以,當一條街都搬光了,他仍與二袋白米共存亡。但是,槍聲卻一天天緊了,他很后悔,但已經晚了。二十二日晚上九點左右,他們的樓前窗外一片通紅,他們以為是隔壁火燒了,連忙從屋子里逃了出來,躲到弄堂里去,他們抖索著從弄堂門向外望,那斜對面的祥裕里房子已經是火光沖天了。對親身經歷的恐怖,他敘述道:飛機的轟炸,使四外奔逃的群眾,接二連三地倒下。一個中年男子,背部被炸出茶杯大小的窟窿,紅得發紫的血不斷地從那涌出來,當他倒下的時候,他還用左手從上身口袋里摸出一塊手帕來,反手過去掩護自己的傷口,這個動作只做到一半,他的呼吸便停止了。我正預備代他發出求救的呼聲,另一個更慘的情狀奪取了我的視線,一個守白衣黑褲的婦人,右臂雖被炸去,卻還亂哭亂嚷的向西奔跑,等到她聽到路旁的人說她炸斷手臂的時候,僅僅“回首一顧”,便不聲下響地倒了下來。街道中,汽車和人力車部都在運送著鮮血滿身的男女,其中有一輛人力車上,一位穿著黑拷綢短衫褲的老年人,雙手撫著他被炸破的頭顱,瘋狂似的叫喊著。在他的兩膝間,還僵臥著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子。
8月28日滬市火車南站被炸后,一名被炸傷的幼兒在劇痛和驚駭中嚎啕大哭的慘狀被日軍炸死的滬市市民滬市人民爭先恐后逃離家鄉,痛苦悲愴,流亡他方日軍入侵滬市,大批難民從虹口、閘北地區經外白渡橋逃入租界。
滬市,平安銀行大廈。
這座大廈,目前成為‘商住大樓’,從8月13日開始,陸續有平安銀行中高級職員攜家人入住。用陳光良的話來說,就是最大限度的增加滬市居住面積,同時也增加企業人才的凝聚力。
當然,一二層依舊是平安銀行的辦公區,地下室則是保險庫。
此時在會議室,由夏高翔主持了一場管理層會議。
“老板從香港發來電報,希望平安銀行能一次性購入200萬的救國公債,不必開股東會議,由他拍板說了算。”
有高層說道:“200萬是不是太多了,平安銀行畢竟投資和貸款占比很大,100萬是不是更合理,也能表現出我們的愛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