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刻刀，剖開了溫情脈脈表象下的殘酷本質。
程馨月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深處竄上。
她清楚地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比傅成玉更危險，更難以捉摸。
傅成玉的野心寫在臉上，而葉銘澤的，藏在深不見底的平靜之下。
那他想要利用傅成玉得到什么？
只是為了攪亂傅氏集團，讓他的企業在京城立足？
但是……京城兩大巨頭還有沈家在啊。
程馨月她沉默著，大腦飛速運轉。
答應他，無異于與虎謀皮，一旦被傅成玉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可不答應……
她看著葉銘澤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知道自己此刻的猶豫和心動，早已被他看在眼里。
“我需要時間考慮。”
最終，她選擇了拖延。
葉銘澤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應，并不逼迫。
“當然。”他重新靠回沙發背，恢復了那副疏離矜貴的模樣，“程小姐可以慢慢想，不過，時機不等人。”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程馨月站起身：“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葉銘澤微微頷首，并未起身相送，只在她轉身時，淡淡補充了一句：“程小姐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么樣的選擇，對你最有利。”
選擇他，就是比選擇其他人好。
程馨月腳步未停，徑直離開了包廂。
她快步走著，心跳卻越來越響。
每個人都在算計，而他們許諾給她的報酬，無一例外，都是傅程宴。
她低頭看著樓下如織的車流，每一輛都奔向明確的目的地。
只有她，站在這里，前路未卜。
如果傅程宴能夠多看她，她也不會被逼到使用這些骯臟的手段。
可若是不抓住這些暗中遞來的刀，她又憑什么去爭，去搶？
高樓的風是冷的，吹得她手臂泛起細小的疙瘩。
她抱緊手臂，深吸了一口氣。
……
下午時，書房。
巨大的投屏分享上展示著初步的概念草圖，線條流暢，結構新穎。
沈書欣隔著屏幕，細致地講解著設計理念。
葉銘澤在網線另一邊，他開著攝像頭，姿態閑適，聽得極為專注。
“……以上是我根據提案初步定下的設計方向。”沈書欣說完，她放下平板，看向鏡頭對面的葉銘澤，“葉總，您看這里還有沒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議？現在提出來，修改起來也方便。”
設計就是這樣。
越到后面改動的話，越麻煩。
她現在也做好了應對各種挑剔和質疑的準備。
畢竟是這樣巨額的投資，甲方通常會有無數想法和修改意見。
葉銘澤的唇角噙著一絲極淡的笑意。
“沒有。”他聲音溫和，滿是肯定，“很好，就按沈小姐的想法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