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程馨月那張年輕嬌媚的臉,看著她眼中那幾乎不加掩飾的野心,一股惡心感涌上喉嚨。
也不知道程馨月用了什么辦法,居然能夠讓傅程宴記住她。
在來國之前,他們多次出現在傅程宴的眼前,也沒讓他記住……
程馨月看尚琉羽似乎還打算繼續在病房待著,面上凝著笑,她開口道:“尚阿姨,您……”
就在這時,傅程宴忽然極其輕微地蹙了下眉,低啞開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吵。”
一個字,讓程馨月臉上瞬間閃過尷尬。
尚琉羽卻心頭微動。
她深深看了一眼兒子,將他哪怕失憶后依舊殘留的本能抗拒盡收眼底。
他不喜歡過于刻意的靠近,不喜歡嘈雜。
她不再猶豫,直接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很快,威爾遜教授的助手走了進來。
“病人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休息。”尚琉羽用流利的英文說道,語氣是難得的強勢,“除了直系親屬和醫護人員,請其他閑雜人等立刻離開病房。”
助手下意識看向程馨月。
程馨月臉色一白,眼神懇切地看向尚琉羽:“尚阿姨,我只是想幫忙照顧程宴哥……”
“程小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尚琉羽語氣平淡,卻帶著上位者天然的威壓,“但這里是病房,不是社交場。我兒子的康復,不需要外人越俎代庖。請吧。”
“外人”兩個字,她咬得格外清晰。
程馨月眼圈瞬間紅了,委屈地看向門口的傅長天。
傅長天張了張嘴,最終在尚琉羽冰冷的注視下,頹然地別開了臉。
他如今在尚琉羽跟前都自身難保,更別提幫程馨月說話了。
程馨月見無人幫忙,只好咬緊下唇。
她知道再待下去只會自取其辱,低了頭,快步離開了病房。
房門關上的瞬間,病房里終于恢復了安靜。
尚琉羽走到窗邊,輕輕拉上了一半窗簾,擋住有些刺眼的天光。
她回到床邊,沒有試圖再和傅程宴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剛才程馨月坐過的椅子上,拿起一本擱在床頭柜上的醫學雜志,隨意翻看著。
她沒有再試圖靠近,沒有再試圖喚醒他的記憶。
只是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用存在本身宣告著主權。
傅程宴依舊看著窗外,似乎對周遭的一切漠不關心。
但這一次,他沒有再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窗外的云層緩緩移動,偶爾有飛鳥掠過。
病房里只剩下書頁翻動的細微聲響,和兩人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尚琉羽低垂著眼,看似專注在雜志上,心思卻早已飄遠。
也不知道書欣那孩子如今過得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