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艱難地吐出那幾個字。
“他根本不記得書欣是誰。”
傅程宴失憶后,這段時間在程馨月的提醒下,記起了大多數的人,唯獨還沒想起沈書欣。
但他也僅僅只是記起大多數人,除了對程馨月態度好點,剩下的人他一視同仁的漠視。
包廂內一片寂靜。
沈長風猛地攥緊了拳頭,俊朗的臉上閃過一抹慍怒。
他想起自己在傅家老宅看見的那一幕,想起妹妹昏迷前絕望的眼淚,怒火再次灼燒著他的理智。
白玲眼圈泛紅,追問道:“那治療呢?威爾遜教授那邊怎么說?到底還要多久他才能好起來?”
尚琉羽搖了搖頭,眼底是深深的無力。
“治療方案一直在進行,但腦部損傷的恢復……沒有確切的時間表。威爾遜教授只說情況沒有惡化就是好消息,需要耐心等待淤血吸收,神經功能慢慢恢復。”
耐心?等待?
沈書欣躺在病床上虛弱蒼白的模樣浮現在眼前,沈長風再也按捺不住。
他忽然站起身,目光如炬地射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傅老爺子,聲音冷得像冰:“傅老,我就想問一句,你們傅家,是不是看傅程宴現在這個樣子,就打算……換一個孫媳婦了?”
這話如同驚雷,炸得包廂內落針可聞。
傅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猛地一緊,布滿皺紋的臉上瞬間沉了下來。
一旁,白玲輕輕的拉了拉兒子的手,沖他搖搖頭:“長風!注意你的言辭!”
尚琉羽也急了,連忙解釋:“長風,你誤會了!傅家絕沒有這個意思!書欣是我們傅家明媒正娶的媳婦,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不會變?”沈長風嗤笑一聲,語氣尖銳,“那程馨月呢?她為什么能寸步不離地守在程宴身邊?為什么程宴偏偏就允許她的靠近?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呢?傅家要是真沒那個心思,就該徹底斷了某些人的念想!”
他的話像一把刀子,精準地剖開了目前最尷尬也最讓沈家無法接受的局面。
傅老爺子臉色鐵青,胸口微微起伏。
他理解沈家的憤怒和擔憂,但被一個小輩如此質問,面上終究有些掛不住。
尚琉羽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一邊是心疼兒媳的親家,一邊是情況特殊的兒子,還有心思活絡的程馨月……
她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
尚琉羽試圖表明自己的態度來安撫沈家,她猶豫片刻,這才開口。
“程馨月現在現在能穩定程宴的情緒,對治療有幫助。但是,程馨月只能算是程宴的一個妹妹,他們絕無可能。”
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只是個妹妹?”沈長風寸步不讓,語氣譏諷,“靠著另一個女人來穩定情緒,然后把自己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女兒晾在一邊?”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一直沉默的沈成章按住了兒子的手臂,沉聲開口:“長風,坐下。”
他看向傅老爺子,目光沉穩,語速緩慢。
“傅老,我們沈家不是不通情理。程宴受傷失憶,是意外,誰都不愿看到。我們理解治療的困難,也可以給時間。但,理解不代表無限度的退讓。”
他話鋒一轉,語氣加重:“書欣是我的女兒,她受了委屈,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能不管。我的要求很簡單,在他恢復記憶前,必須履行作為丈夫和父親最基本的責任,陪伴和照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