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人在暗處注視著,卻無法得知對方身份的感覺,實在算不上好。
云梨也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束花,眉頭微蹙:“這花……還是不知道誰送的?”
“嗯。”沈書欣輕輕應了一聲,指尖捻著書頁邊緣,“問了,花店說要保護客人隱私。”
云梨放下平板,走到花瓶前,仔細看了看。
“品味倒是不錯。但這么天天送,神神秘秘的,確實讓人心里不踏實。”她轉向沈書欣,語氣干脆,“你別管了,這事交給我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誰在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沈書欣抬眼看向好友,眼底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期盼:“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云梨現在還要準備婚禮的事情,沈書欣擔心她無法分心。
“麻煩什么?”云梨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篤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包在我身上,一定把這個人揪出來。”
看著云梨信誓旦旦的樣子,沈書欣心底稍安。
她不是非要探究送花人有什么意圖,只是不喜歡這種被動和未知的感覺。
尤其是在她與傅程宴關系冰封,前路迷茫的當下,任何一絲不受控的因素,都讓她感到不安。
云梨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直到公司有急事才離開。
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
沈書欣摟著小念安,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
看著女兒,心情也會好很多。
小念安似乎能感知到母親的情緒,醒著的時候格外乖巧,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安靜地望著她,不哭不鬧。
沈書欣輕輕戳了戳女兒柔嫩的臉頰,心底那片冰封的荒原,總算裂開了一絲縫隙,透進些許暖意。
時間一點點過去,月子中心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將腳步聲吸得干干凈凈。
晚上九點多,云梨又一次來了。
她推門進來時,臉上慣有的明媚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欲言又止的凝重。
她甚至沒像往常一樣先去看搖籃里的小念安,而是徑直走到沈書欣面前,眉頭微微擰著。
沈書欣依舊靠在床頭看書,見她這副神色,放下手中的書,輕聲問:“怎么了?是查到送花的人了嗎?”
云梨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劃了幾下。
“我按你說的,今天又堵到花店老板,軟硬兼施,砸了不少錢。”云梨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她最后松口了,給了我一個號碼。”
沈書欣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靜靜地看著她,等待下文。
“我打過去了。”云梨抬起眼,目光復雜地看向沈書欣,“那邊……也的確接了。”
房間里一時安靜下來,只有加濕器噴出細微的水霧聲。
沈書欣握著書頁邊緣的指尖微微收緊,面上依舊平靜:“然后呢?”
能讓云梨露出這個表情,電話那邊的人究竟是誰。
云梨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斟酌措辭,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荒謬感。
“書欣,那人的聲音……很像言司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