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宴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并沒有接聽的打算。
他此時也心緒煩亂,沈長風的質問和沈書欣疏離的背影交織在腦海,讓他無暇顧及程馨月。
然而,站在他對面的沈長風眼尖地看到了那個名字,一股無名火瞬間竄起。
他動作極快,幾乎是在傅程宴做出反應之前,長臂一伸,直接將手機從茶幾上撈了起來,按下了接聽鍵,甚至順手打開了免提。
“程宴哥!”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程馨月柔婉又帶著一絲依賴的聲音,她顯然不知道這邊的情況,語氣里透著欣喜和些許無助。
“我聽說你在鷺島了?我擔心你,就跟著一起來,現在剛剛下飛機。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有點害怕……你能不能派人來接我一下?”
她的聲音透過揚聲器清晰地回蕩在套房里,每一個字都扎在沈長風的神經上。
沈長風氣得臉色鐵青,額角青筋都隱隱跳動。
他對著手機,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聲音里的譏諷和怒火幾乎要溢出來。
“程馨月,你是跟屁蟲嗎?他現在忙得很,沒空理會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你既然有膽子一個人跑來,想必也有本事自己安頓好,別再打來了!”
說完,根本不給程馨月任何回應的時間,沈長風狠狠地按斷了電話。
他仿佛那手機是什么臟東西一樣,隨手將它扔回茶幾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手機在光滑的玻璃面上滑行了一段,堪堪停在邊緣。
傅程宴的眉頭瞬間蹙緊,眸色沉郁地看向沈長風,周身的氣壓更低了幾分。
“沈長風!”他聲音冷冽,帶著明顯的不悅,“誰允許你動我的手機?”
盡管他對程馨月的來電并無興趣,但沈長風這種越界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他的底線,讓他感到被冒犯。
“我動怎么了?”沈長風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胸口因怒氣而微微起伏,“傅程宴,你聽不出她那點伎倆?你失憶了,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了?這種拙劣的借口都聽不出來?”
他越說越氣,指著傅程宴的鼻子,字字誅心。
“你跟著書欣來鷺島就算了,現在連這女人也陰魂不散地追過來!你們傅家到底想怎么樣?非要把書欣逼到絕境才甘心嗎?!我告訴你,只要我沈長風在一天,你們誰都別想再欺負她!”
傅程宴被他連珠炮似的質問砸得心頭火起,那股莫名的煩躁感再次洶涌而來。
他討厭這種感覺。
“我說過,我來這里有公事。”傅程宴強壓下翻騰的怒火,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冰冷而僵硬,“程馨月來,與我無關。”
“公事?”沈長風嗤笑,眼底滿是冰涼的諷刺,“那你現在就去辦你的公事啊!去找你的程馨月啊!還杵在這里干什么?看書欣會不會回心轉意?我告訴你,沒可能!”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交鋒,誰也不肯退讓。
最終,傅程宴什么也沒說。
他彎腰,撿起被沈長風扔在茶幾上的手機,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
然后,他不再看沈長風,轉身,邁著僵硬的步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套房。
沈長風看著那扇關上的門,重重地喘了口氣,一拳砸在旁邊的沙發靠背上。
傅程宴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他心頭火起,卻又無可奈何。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轉身大步離開套房,只想再去看看妹妹,確認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