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來我往,看似禮貌客套,實則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這份平靜氣氛下的暗流涌動。
秦冽話落,收回手,垂眼給自己倒茶。
眉眼低垂的那刻,臉上笑意頓收。
等到再次抬眼,臉上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慵懶肆意。
“怎么都不說話了?”
“繼續。”
“別拘束。”
秦冽表現得落落大方,手里白玉茶杯轉動。
他許久沒摘下手腕的念珠,這個時候取下來拿在手里悠悠的撥動了幾下。
繼續?
這樣的氛圍還怎么繼續?
在場的所有人當中最尷尬的要數霍城洲。
當著人家前夫的面相親。
還是前公婆幫忙組的局。
饒是他見過不少大世面,這會兒也不免覺得不自然。
唯有保持得體的笑掩飾自己的拘謹。
好在秦母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處境,起身招呼大家吃飯。
“我們邊吃邊說。”
“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說著,秦母挽住許煙的手臂,一臉寵溺。
許煙乖巧回笑。。
秦父那頭也客套招呼霍城洲。
幾分鐘后,幾人在餐廳落座。
為了調節氣氛,秦母讓傭人提早醒了紅酒。
幾杯酒下肚,氣氛正好,秦母撮合許煙和霍城洲。
“城洲,從你進門就一直都是我在說,還沒問你,你擇偶方面有沒有什么要求?”
霍城洲禮數周全,拿紙巾擦拭嘴角,端正坐姿,“投緣、三觀合。”
秦母,“那你覺得我們家煙煙?”
霍城洲說,“很好。”
秦母笑瞇瞇,剩下的話沒再問。
很好,兩個字足以形容霍城洲對許煙的滿意程度。
剩下的時間里,秦母總是有事沒事給兩人創造話題。
時而說許煙小時候的趣事。
時而又說許煙的小愛好。
霍城洲認真傾聽,時不時應兩句,得體又有分寸。
幾個話題聊下來,霍城洲和許煙也成了半個熟人。
餐桌氛圍融洽十足。
秦冽坐在這里像是個另類。
飯后,秦母繼續拉著許煙和霍城洲在客廳聊天,秦冽起身去了院子里抽煙。
一根煙過半,秦父走到他身側,沒看他,目光直直看著不遠處的花壇說,“你覺得霍家老二怎么樣?”
秦冽咬煙蒂,輕笑,“您問我?”
秦父道,“你們幾個以前不是經常在一起玩嗎?”
秦冽取下嘴角的煙低頭彈煙灰,“時間太久,早忘了。”
秦父轉頭看他,“太久忘了,還是不想說?”
秦冽聞言彈煙的動作一僵,數秒后,掀眼皮地笑出聲,“爸,您被我媽洗腦了?”
秦父不似秦母那般和氣,軍人出身,板著的時候周身氣場都是冷的,“聽說前陣子你派人調查了煙煙的身世?”
秦冽指尖捏煙蒂,沒否認。
秦父道,“這個圈子里,骯臟事不少,你能管幾件?”
秦冽沉默。
秦父說,“你當初幫著牧家那丫頭,是受牧津所托,牧津小時候替你擋過一刀,我可以理解。那現在對煙煙呢?我可不記得我跟你媽有托付你。”
秦冽手里香煙沒抽完,自從燃盡了。
“爸,您想說什么?”
秦父五十多歲的人了,身板筆直,“我不想說什么,就是閑來無事跟我兒子談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