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的剎那,蘇婕聲音飽含怒氣,“那些媒體發的東西都是真的?”
許煙擦拭頭發的手微頓,“嗯。”
承應完,她抿唇,繼續擦拭頭發。
片刻后,電話那頭響起蘇婕哽咽的聲音,“你為什么從來沒跟我提過?”
她們倆閨蜜多年。
從初中、高中、大學,再到現在步入社會。
這么深厚的閨蜜情分。
許煙卻從來沒跟她提過一句。
聽出蘇婕語氣里的難受,許煙吁一口氣,“因為我不僅把你當朋友,還把你當家人啊。”
許煙話落,蘇婕在電話那頭直接哭出聲。
因為當至親的人。
所以報喜不報憂。
怕對方擔心,也怕對方因為無能為力而自責。
蘇家世代律師。
比起普通家庭,絕對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可是比起許家。
還差的遠。
別說如今的蘇家還有蘇父和蘇老爺子頂著,就算如今的蘇家是蘇婕當家做主,她全力以赴,也沒辦法扳倒許家。
不過只是多一個‘陪葬’的犧牲品罷了。
蘇婕平日里女強人形象的一個人,這會兒在電話那端哭得泣不成聲。
許煙靜靜聽著,任由她情緒發泄。
等到蘇婕那頭哭累了,許煙聲音輕柔說,“你大概不知道,這些年能有你這樣的朋友陪在我身邊,我已經覺得很幸運了。”
蘇婕,“煙煙……”
許煙,“別哭了,都多大的人了。”
蘇婕,“煙煙,你那會兒是不是特別無助,特別害怕……”
蘇婕句句心疼,許煙垂放的腿蜷起,下頜抵住膝蓋,沒說實話,“也還好。”
蘇婕,“怎么可能還好……”
那些照片里的她。
遍體鱗傷。
傷口外翻,觸目驚心。
而且那個時候的她才多大啊。
怎么可能還好。
許煙和蘇婕在電話里聊了很久。
差不多三個多小時。
貼著耳朵的手機都發燙。
聊到最后,蘇婕情緒穩定下來,但聲音已經變得沙啞,吸鼻子問,“你說秦冽做這些事是什么意思啊。”
許煙默聲。
蘇婕又道,“我總覺得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像是喜歡你。”
許煙,“不可能。”
蘇婕,“那他是內疚?”
許煙,“大概吧。”
蘇婕輕哼,皮笑肉不笑道,“那他可真是天打雷劈的大好人。”
兩人這通電話,結束于許煙手機沒電。
聊著聊著許煙聽到電話那頭沒了動靜,把手機從耳邊挪到眼前看了一眼,發現已經自動關機。
她無奈一笑,起身走到床頭彎腰給手機充電。
剛連接好充電口,臥室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她直起身子邁步。
房門打開,秦冽筆直站在門外,襯衣下擺被他從西服褲里抽出來一角,隨意又散漫。
許煙,“有事?”
秦冽手里捏了個空煙盒,煙盒在他手里被捏變了形,薄唇挑動,神色不辨喜怒,“邢鎮找你,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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