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話音落,最先有反應的不是許煙。
而是站在一旁的醫生。
一個五十出頭的小老頭,嘴角抽搐了好幾下,險些失態。
許煙細眉微擰,想要掙脫,可是在垂眸對上秦冽泛紅的眼眶后,抵在他胸口的手終究是沒狠得下心。
數秒,許煙吁氣,看向給秦冽做包扎的醫生,“您繼續。”
醫生尬笑兩聲,“呵呵。”
下一秒,醫生深吸一口氣,低頭消毒。
誰知道他手里的碘伏還沒觸碰到秦冽的傷口,就見秦冽整個人一哆嗦,扯著許煙衣角的手收緊,就連臉都往許煙懷里又深埋了幾分。
見狀,醫生嘴角再次抽搐。
許煙,“您輕點。”
醫生,“……”
醫生內心:姑娘,如果我說,我壓根沒觸碰到他的傷口,你信嗎?
不過這話醫生沒問。
身為過來人,太能明白面前這個將近一米九的男人這樣做是什么原因。
不得不說,許老爺子下手確實挺狠。
別看已經是個垂死的人。
剛剛砸秦冽那一下卻是正常人都不一定能及。
看著老醫生消毒后用鑷子一點點往外夾玻璃碎片,許煙忍不住皺眉。
——“嘶。”
秦冽倒吸一口涼氣。
許煙聞聲低頭,看了眼他血肉模糊的肩膀,細眉皺的越發深,“忍著點。”
傷口面積不大。
前前后后卻處理了長達半個小時。
主要是碎片太多,擔心會有殘留。
等到全部處理完,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又開了點消炎藥。
醫生把開好的藥單遞給許煙,“姑娘,你先去買點藥。”
許煙接過藥單,“好,謝謝醫生。”
過了一會兒,許煙去開藥,醫生低頭填寫病例,邊寫,邊慢悠悠的說,“那丫頭是你女朋友?鬧矛盾了?”
秦冽系襯衣紐扣的手一頓,抬眼,“前妻。”
老醫生抬頭。
秦冽笑問,“怎么?”
老醫生狐疑,“你們為什么離婚?你出軌了?”
老醫生這話問的扎心,秦冽習慣性用舌尖抵一側臉頰。
看著秦冽的反應,老醫生以為自己猜對了,冷笑,“怎么?離婚后跟小三過得不幸福,又想復婚?”
面對老醫生的嘲諷,秦冽輕笑出聲,“您當醫生屈才了。”
老醫生推推自己的老花鏡,“什么意思?”
秦冽,“您應該去當編劇。”
老醫生,“……”
秦冽毒舌,“最起碼也應該兼職做個網絡作者。”
老醫生,“……”
秦冽說這兩句話的時候人站在地上,雙手抄兜,一臉恣意懶散,哪里有半點剛剛‘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
老醫生看著他,一些話就在嘴前,辦公室門忽然被從外推開,打斷了他的話。
許煙手里拿著取回來的藥和繳費單。
“醫生,繳費單您還要嗎?”
老醫生擺擺手,“不用。”
許煙再次道謝,“好,謝謝,麻煩您了。”
說完,許煙看向秦冽。
秦冽在許煙推門而入的剎那,早就轉變了表情。
薄唇微抿,下頜緊繃,人也從站著變成了坐著。
老醫生專注跟許煙說話,沒有注意到秦冽的情況。
這會兒瞧見許煙視線往那邊瞥,也就隨意看了一眼。
在看到秦冽的狀態后,瞳孔猛地一怔。
他從醫三十余載,還是第一次見這么能演的男人!!
老醫生嘴角扯動,在得知兩人的關系后,秉著‘助人為樂’的精神,準備拆穿秦冽。
誰曾想,不等他開口,秦冽已經先他一步說話,“剛剛醫生說讓我這段時間起居最好是讓人幫忙,傷口千萬不能碰水。”
聽懂他的話外音,許煙擰眉。
老醫生眼睛瞪得溜圓,“!!”
老醫生,“我……”
秦冽,“我剛剛已經跟您說了,這傷是我自己弄的,不用找什么負責人。”
老醫生,“你……”
秦冽,“您別說了,我有分寸。”
老醫生,“……”
直到許煙和秦冽離開,老醫生都沒把想說的那句話說出口。
最后,老醫生氣得不輕,站起身猛喝了好幾口茶水。
另一邊,從醫院出來后,許煙開車先把秦冽送回了御景莊園,隨后載丁靖去了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
點完餐,許煙看向丁靖,直言不諱,“我跟席雪想創辦一家周刊,想邀請你來做運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許煙話音落,丁靖眼底滿是震驚。
反應過來后,丁靖出聲說,“我有產后抑郁,你們就不怕……”
許煙,“我們相信你。”
‘我們相信你’五個字,鏗鏘有力。
丁靖低垂眼眸,眼尾濕潤。
過了約莫半分鐘左右,丁靖抬頭,“我試試。”
許煙漾笑,朝丁靖伸手,“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丁靖回握她,“合作愉快。”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正好,許煙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震動。
她低頭,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信息:許老爺子死了。
:<a>https://m.cb62.ba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