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所有人集體失眠。
許煙哄睡董軒后,起床用涼水洗了把臉,去冰箱拿了罐啤酒去了陽臺。
臨近春節,正是寒冬。
許煙一身睡裙,外面披了件外套,正倚在圍欄上喝酒,忽然,聽到打火機‘啪’的一聲。
夜太寂靜。
導致打火機聲太過明顯刺耳。
許煙側頭,就看到秦冽在旁邊的陽臺抽煙。
兩人對視,秦冽先是微頓,隨后低垂眼眸,嘴角掀起一抹苦笑。
許煙沒說話,秦冽也沒。
這種時候,似乎說什么都是徒勞。
兩人就這么靜靜在陽臺站著,一個喝酒,一個抽煙。
約莫半小時后,一股冷風襲來,許煙裹緊外套的同時挑動唇角,“不早了,休息吧。”
秦冽嗓音低啞,“嗯。”
許煙問,“睡得著嗎?”
秦冽抬眼,“你呢?”
許煙吁氣,默聲。
睡不著。
她也一樣。
秦家于她,最開始是聯姻,后來是救贖。
如果沒有秦家,沒有柳寧,沒有秦康安,她怕是這輩子都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
如今秦家出事,秦康安去世,柳寧傷心欲絕。
她怎么可能睡得著。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依舊在陽臺站著。
直到凌晨四點半。
兩人像是一種無聲的默契,低頭看了眼手腕間的表,抬頭對視一眼,各自回了臥室。
回到臥室的許煙走到床邊幫董軒掖了掖被角,換衣服下樓。
……
許煙下樓時,秦冽已經在客廳沙發上坐著。
氣氛太沉重,兩人誰都沒立即開口說話。
薛碩坐在秦冽身邊的單人沙發上,幾次張嘴想說點什么,最終什么都沒說,只頗為煩躁的撓了幾下后腦勺。
過了片刻,秦冽從沙發上起身,“走吧。”
秦冽話落,許煙腳下步子邁開。
薛碩緊隨其后,走了兩步,沒忍住,伸手扯了下許煙的衣角說,“前嫂子姐……”
許煙聞聲止步回頭。
薛碩咬牙切齒,“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許煙沉默不說話。
薛碩眼眶有些紅,“豹哥到現在還沒醒,醫生說怕,怕是……”
怕什么,薛碩不說許煙也猜到了。
許煙看著薛碩提一口氣,有些事她心里有數,卻不能說,“你守好豹哥,其他的事,讓秦冽去做。”
薛碩,“不行,我必須親自……”
薛碩話說至半截,許煙出聲打斷他的話,“現在局面已經夠亂了,薛碩,我們不能再制造麻煩。”
薛碩聲音沙啞,“那豹哥的仇就不報了?”
許煙,“報,但是一切都得從長計議。”
薛碩咬著牙,一臉不甘心。
許煙,“你是想報仇,還是想把自己也折進去?”
聽到許煙的話,薛碩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狀。
他得承認,許煙說的都是中肯的話。
現在的局面,混亂不堪,他如果貿然行事,也許反而會弄巧成拙。
半晌,薛碩沙啞著聲音說,“我就是不甘心。”
許煙,“沒人甘心。”
許煙話落,伸手去拍薛碩的手臂,“忍著,放心,肯定會有給豹哥報仇的那天。”
薛碩薄唇緊抿,僵硬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