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類人總是能一針見血。
許煙唇角倏地抿緊。
徐蕊兜兜轉轉說了這么多,許煙此刻才聽懂她到底想說什么。
她是想說她跟秦冽感情的事。
所有人都沒提過,都以為她跟秦冽就這樣不冷不熱。
只有徐蕊看出,她內心有松動。
這份松動,不是還想繼續愛,是迷茫。
面對徐蕊的話,許煙沒作聲。
半晌,電梯門打開,許煙邁步下電梯時看著徐蕊問,“那你跟牧津呢?”
提到牧津,徐蕊眼睛臉色倏地一變。
下一瞬,徐蕊眼睛瞪得溜圓,“我在開導你,你恩將仇報?”
看著這樣滿是生氣兒的徐蕊,許煙唇角彎起,“勸別人總是一套又一套,聊起自己的事只想用繩子往脖子上一套。”
徐蕊,“!!”
許煙,“走吧,徐老師,你剛剛的勸告我都聽進去了,受益匪淺。”
徐蕊,“!!”
……
柳寧直到下午才醒。
黃昏時分,夕陽西下。
柳寧睜眼,整個人表情又呆又木。
此時秦冽和牧津他們已經走了,病房里就只剩下許煙和徐蕊。
許煙握著柳寧的手開口,“媽。”
柳寧聞聲眼睛往許煙這邊移動,看許煙一眼,淚水頃刻蓄滿眼眶。
見狀,許煙汲氣,窒息難受,“您要不要喝點水?”
柳寧答非所問,“你爸……”
許煙,“火化了。”
柳寧唇角哆嗦,“骨灰盒……”
許煙說,“送回了老宅,后天葬禮。”
柳寧閉上眼,眼淚順著鬢角撲簌滑落。
柳寧哭了很久,許煙守著,眼睛泛紅。
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蒼白無力。
這份痛楚,只有當事人過了自己心里那個坎兒,才能真正解脫。
徐蕊在旁邊站著,受不了這種情感的沖擊,人往窗臺前走,抬手在自己眼睛處扇了扇,順帶著自己給自己心理暗示。
不能哭,她畫了眼妝的。
她睫毛都是昨天晚上才種的。
……
晚上九點,安頓柳寧睡下,許煙和徐蕊離開病房。
從病房出來,許煙走到唐韻跟前,“這幾天你受累。”
唐韻一身干練運動服,馬尾高扎,“我沒事。”
說完,唐韻看著許煙皺眉問,“你沒事吧?”
許煙,“我還好。”
唐韻唇角動動,不善于安慰人,半晌,說了句,“你好好照顧自己。”
許煙輕笑,“嗯。”
唐韻,“柳姨這邊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
許煙,“謝了。”
唐韻,“跟我還說這些?”
許煙漾笑,“不錯,你現在說話比以前要多很多,看來在刀鋒工作的還算順心。”
唐韻一板一眼,“刀鋒確實不錯。”
跟唐韻說完話,許煙跟徐蕊乘電梯下樓。
徐蕊沒開車,許煙率先送她回家。
路上,徐蕊揣在兜里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她掏出手機看了兩眼,嫌煩,調整了靜音。
許煙在一旁看著,佯裝不注意。
半小時后,車在徐蕊住的小區停下,她推門下車,走了幾步,回頭看著許煙問,“許煙,你別受挫頹廢啊,我不喜歡那樣的朋友。”
許煙聞言笑笑,沒作聲,抬手跟徐蕊比劃了個‘ok’的手勢。
目送徐蕊進小區,許煙調轉方向盤離開。
待車開出一段距離,她扔在中控上的手機震動。
她低垂眼眸掃過去,屏幕上跳出一條信息:許小姐,還不跟我合作嗎?再不合作,秦家恐怕是很快還得再死一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