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咽下,她看著許煙又說,“你自己也說了,許家在泗城根基頗深,你所做的那些事,你就不擔心他的知己老友會找你報復?”
許煙,“您是在指您自己?”
湯舒不說話。
許煙唇角彎笑,“說實話,這個我真不擔心。”
湯舒,“你是自信自己的實力?還是仗著秦家那小子會護著你?”
許煙道,“都不是。”
湯舒面露狐疑。
許煙看著她狐疑的神情給她解惑,“我足夠了解人性,尤其是跟許家交往那些世家的人性。”
湯舒聞言,嘴角彎起一抹弧度,了然。
這是兩人從開始聊天到現在,湯舒首次真實的笑。
確實,利益交往下的情分,能有幾分是真的。
人走茶涼。
有幾個世家會站出來為許家鳴不平。
更別提幫忙報復了。
笑過之后,湯舒主動給許煙茶杯里添茶水。
許煙不知道今天湯舒單獨找她聊天的用意,但依舊保持著小輩在長輩面前的謙卑,雙手捧茶杯,“謝謝湯總。”
湯舒放下茶壺,“我看了邢老爺子和霍宏毅的采訪。”
許煙低垂眼眸抿茶,沒作聲。
湯舒,“假的。”
許煙掀眼皮。
兩人四目相對,湯舒忽地轉移話題,“你喜歡秦家那小子?”
許煙指尖在茶杯輕點,“湯總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湯舒說,“你倒是個能沉得住氣的,我說你專訪是假,你都不反駁。”
許煙,“悠悠眾口,我如果面對每一個跟我相悖的聲音都去反駁,那我得多累?”
湯舒,“許煙,你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我。”
說罷,湯舒身子往前稍稍傾了傾,開口說,“況且,霍宏毅也沒有那個膽子接受你的采訪……”
面對湯舒如此篤定的話,許煙神情淡定。
湯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霍宏毅主動聯系秦冽,是想讓秦冽幫忙弄死他。”
聽著湯舒睿智的分析,又看著湯舒那張看破世俗的神情,許煙同樣身子往前傾,挑動唇瓣說,“湯總,在這個局里,你充當什么樣的角色?”
許煙這話問的直白,湯舒面色一僵。
許煙,“是持棋人?還是棋子?”
湯舒落于辦公桌上的手指微微蜷了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湯舒演技不夠高明。
也有可能是沒防住許煙會把這件事就這么直白的擺在明面上。
許煙身子向后倚,直到薄背靠在座椅靠背上,唇角挑動說,“在我對媒體周刊這個圈子有認知開始,我對湯總的各種事跡就有所耳聞,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湯總濾鏡很重,滿心崇拜。”
湯舒,“現在呢?”
許煙,“都是利欲熏心的普通人,不在乎名,或者在乎利,不在乎利,也有可能在乎權,沒有必要對哪一個人濾鏡太重。”
說著,許煙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又反客為主的給自己添茶,隨后一臉正色的撩眼皮看著湯舒說,“就好比那位,鋪橋修路,看似造福于人,可誰也不知道,他其實是為了中飽私囊……”
湯舒,“!!”
許煙又道,“為民請命是假象,實際為的是借悠悠眾口排除異己,拉對方下馬。”
湯舒臉色突變,“許煙!!”
許煙神色淡淡,“湯總,我耳聰目明,您不用太大聲,我能聽得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