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都不用雅文姐交代,來到這個房間后,心情就會被整個房間的主人感染,說話做事都不自覺的放輕下來,深怕驚擾了她。
對于如何稱呼眼前的女兒,小雨其實也是糾結了一番的。
來這兒做月子的產婦,他們都是稱呼某某太太,夫人,或者某某寶媽的。
可是這個女人剛死了丈夫和孩子,無論什么稱呼,都對她是一種傷害。
但是叫姜小姐吧,顯然也不合適。
思來想去,只能是顧太太最為合適一些。
“顧太太,您放心,我動作很輕的。”小雨來到女人身邊,再次被女人的容貌所驚艷。
若不是這蒼白的帶著幾分病態的面容,該是多么鮮活的一個美人啊。
此刻應該是兒女圍繞,丈夫疼愛的鮮活的,而不是現在這般,形容枯槁,了無生氣。
小雨的心莫名的心疼,她拿著血壓儀,在姜半夏身邊蹲了下來,輕聲細語道:“顧太太,我給您量下血壓。”
“好。”姜半夏很順從的抬起了胳膊。
天,她好瘦。
小雨擼起姜半夏的衣服袖子,又被她的胳膊驚到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沒有。”小雨連忙搖頭,“我就是怕弄疼你了。”
“沒關系,我不疼。”
疼。
心若死了,怎么還能感覺到疼呢。
這世間萬物與姜半夏而言,早已失去了顏色和意義。
如此美的心情在姜半夏眼中,都是黑白一片。
她每天坐在這里呆呆的眺望遠方,只是在不停的想象著,什么時候,顧言澈會帶著孩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呢。
他們會不會也想她,來接她一起走呢。
姜半夏的血壓很低。
已經低于正常標準很多了。
她隨時都會暈倒的。
“顧太太,要不我還是扶您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吧。”小雨有些擔心道。
“不用了,我喜歡坐在這兒。”
“那您餓不餓,我去給您拿點點心。”但是旁邊的桌子上就放滿了水果和點心。
“不用了,我不餓,你忙完了就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呆著。”
小雨欲言又止,然而這時候的姜半夏已經是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的一切仿佛都和她無關了。
小雨只能先退了出來。
退出來后,她就不爭氣的紅了眼睛,站在那兒抹淚。
“這是怎么了,怎么還哭上了?難道是顧太太為難你了?”張雅文來到小雨身邊,皺眉問道,“不應該啊,顧太太這人挺好的啊,沒為難過人啊。”
“沒有為難我。她挺好的,說話都是輕聲細語,客客氣氣的。”
“那你在這兒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