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意不允!”張士良冷冰冰的說道,然后他一揮手:“拿下!即刻送永昭陵,慈圣光獻皇后神靈之前!”
便有著內臣上前,不由分說的將一塊破布堵在了張茂則嘴里。
然后將之熟練的捆綁起來。
接著,搜查了一遍張茂則的身體。
搜出了好幾封信,這些信被送到張士良和老宗元。
兩人只掃了一眼信的封皮,就不敢再看了。
親賢宅的用紙!
揚王的字跡!
誰敢多看一眼?
……
梁從政站在帝陵園區的一個涼亭中,他提著燈籠,迎著寒風,看向那遠方的黑暗中,被人塞上了一輛馬車之中的影子。
“身為內臣,卻以為自己是士大夫……”
“為人臣子,吃里扒外……”
“明知圣主在朝,卻還懷揣不臣之心,做非分之事……勾連親王……”
“這是取死之道!”
張士良的身影,出現在梁從政身后,他輕聲道:“押班說的是……”
梁從政微笑的看著張士良:“張公事這次做的不錯……”
“全賴押班提攜!”張士良陪著笑。
一朝天子一朝臣。
當天子表現出自己已經能掌握權力的能力,就會有人自動上門表忠。
何況當今天子,不止證明了他可以駕馭權力。
他還真的掌握了權力!
別人看不清楚,他們這些一直在宮中上下奔走的內臣還不懂嗎?
大內禁軍,特別是御龍諸直,現在全是天子的人。
御龍左直自不用說。
燕達三子,現在已經分別充任了第一、第二、第三指揮。
御龍右直和御前骨朵直的指揮,現在也都已經向那位少年天子效忠了——人家天天跟著天子在崇政殿、集英殿里走動,有一萬個機會表忠!
張茂則卻看不到這些,真的是老糊涂了。
內臣又老又糊涂,就沒有存在的必要,識相的就該早早的上表告老,給別人挪位子,也給自己留體面。
……
送走張士良等人梁從政提著燈籠,來到了帝陵另外一側的禁軍大營。
他步入一個營房。
李憲正在燈光下,讀著兵書,看到梁從政走進來,他詫異了一聲:“梁押班?怎有空來某家這里?”
梁從政微笑著拱手一拜:“下官是來給李都知賀喜的……”
李憲不懂,問道:“喜從何來?”
“方才,張都知已經上表兩宮,乞歸養永昭陵,侍奉慈圣光獻神靈……”
“如此一來,那入內內侍省都知之位,舍李都知誰人能為?”
李憲驚訝不已:“張茂則歸養永昭陵了?”
梁從政點頭:“就在方才!”
李憲深吸一口氣,他雖然一直在外帶兵,可這不意味著他不清楚皇城大內的那點事情。
他立刻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是……
他看向梁從政,盯著這個素來在太皇太后身邊服侍的內臣。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梁從政到底想說什么?
梁從政卻也只是大笑一聲,拱手再拜,就拜辭而去。
他難道需要那個喇叭到處喊:“我梁從政,早在先帝還是穎王的時候,就已經發誓要效忠先帝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