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常走出梁太后的寢殿,來到仁多家控制的一處花園。
梁太后看向年幼的乾順,這個孩子很小很小,還什么都不知道。
……
她太寂寞了!
梁太后想著這些,就笑了起來。
數年前,他就是這樣,被他的母親,騙到了寢殿,然后被梁氏的武士軟禁起來。
因為梁乙逋已經通過了仁多家內部傾向梁氏的人,知曉了仁多家此刻就在宮外,聚集了大軍。
“不必了……”帷幕外傳來了秉常的聲音。
“娘娘……”梁皇后掉下眼淚。
嘴里嘟囔著:“太母……太母……”
仁多保忠嘆了一口氣,道:“請兀卒為臣等的身家性命,將息自身……”
梁乙逋看著秉常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回頭。
“不能手軟……”梁太后叮囑她:“哪怕是為了乾順!也絕不能手軟,不然,老身一死,你們母子無葬身之地!”
梁乙逋只是盯著他,沒有讓人動手。
但在另一方面,也讓這一支的嵬名氏,獲得了那些常人所不能有的膽略和冒險精神。
說完,秉常直接在仁多家的武士簇擁下離開。
秉常那張消瘦、白皙的臉看著梁乙逋:“難道,國相欲學司馬氏?”
“諾!”
“臣等明白!”梁乙逋帶著梁家的大將,全體匍匐。
“朕是景宗的子孫,毅宗之子,自有神佛庇佑,亂臣賊子傷不得朕分毫……”
秉常怎么可能上當?
沒有人奇怪,這是嵬名家的特長。
不虧!
“就像野利家、沒臧家一樣……雞犬不留……斬盡殺絕!”
可是,梁太后覺得,這不能怪他。
要怪就怪毅宗!
是毅宗領著她走上了這條路,走到一半又把她丟下。
“派人去將兀卒叫來!”梁乙逋沉聲說道。
“兀卒,已經無藥可救……”梁太后斷斷續續的說著:“老身死后,爾等若是手軟,全部都會死……”
她看著梁皇后,堅持著,用自己最后的意志力,囑咐道:“老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觀音奴……”
梁氏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這如何不叫他高興?又如何不令他癲狂?
“兀卒……”仁多保忠披著甲胄,來到他面前,勸道:“往后不可再如此冒險了……太危險了……”
<divclass="contentadv">秉常卻是笑著擺手:“無妨!”
梁乙逋帶著人恭敬的退下去。
“好了……”梁太后說:“你們都先下去……老身還要和皇后囑咐幾句……”
“哈哈哈哈……”
病榻后的屏風中幾個梁氏的大將從中走出來。
情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最后,親政的兀卒,哪怕走在宮闈之中,也懷疑別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可叫他站出來,與朕對質!”
所有人俯首再拜:“諾!”
他們的精神狀態和腦回路,多多少少有些異于常人。
梁乙逋的胸膛,慢慢起伏著,最后,他掀起衣袍規規矩矩的跪下來:“臣恭迎兀卒……”
梁皇后哭著點頭。
……
然后,梁氏假托他的旨意,傳召了他的大臣入宮。
隨便的拜了一拜,梁乙逋就直視著這個曾經被囚禁的表弟,說道:“太后病重,兀卒即使不能親奉湯藥于病榻之前,也當為太后在佛祖之前祈福……”
“但臣卻聽說,兀卒這些日子來,流連于宮闈婦人之間?”
另外還有武士埋伏在宮中各處。
梁乙逋紅著眼睛,看著秉常。
他甚至看著梁太后,咯咯的笑著。
這樣想著,她就慢慢閉上眼睛。
禁藥的藥效已過她重新陷入昏迷。
而隨著梁太后的昏迷,興慶府中的各方勢力,開始磨刀霍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