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要推辭。
宰執們只能捏著鼻子,陪他一起玩祥瑞過家家。
……
考慮到他章惇的履歷,也考慮到官家自始至終在朝野大臣面前展示的姿態。
張氏嘆了一聲,想到了當初真廟欲封禪泰山,并大興土木。
捧殺!
將勛貴子弟,都安排到官家身邊。
章惇松了松衣襟,他知道,此事一旦出現,朝野物議必將洶洶而來。
起居郎范百祿,將今天在崇政殿中記錄的文字,最后整理了一遍,潤色之后,就將之蓋上起居郎的印信。
接著他換來一個老吏,囑咐道:“送去崇文院歸檔到元豐八年十月政目下,貼注丙戊日……”
整個家族甚至都可能被連累。
他再留著,得耽誤多少事情?
王家的女兒,據說現在連出嫁都是難題。
于是,章惇只能再拜:“那臣便告退了……”
等到明年,再想個辦法,把武學那邊更纂在手里面。
這個從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妻子,既是章惇的賢內助,也是他的靈魂伴侶。
這種小事,兩宮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嗯!”
基本上,就可以滿足他自身的安全感了。
“若是過完年,廣南西路出事的話……”章惇想著。
章惇嘆息著:“官家隆恩,況且當時官家還說了‘卿難道忍心,朕在宮中獨自讀書?’……話都這樣說了,為夫哪里還敢推辭?”
“舍章相公,誰能為之?”
御史臺更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子厚還有事?”趙煦卻是微笑著問道。
不過,章惇這個人,有著嚴重的道德潔癖。
但他害怕朝野反對,就給宰執大臣賜下大量珍貴之物。
供起來還差不多!
錦衣貴族問道:“那依明公之見?”
錦衣貴族冷笑一聲:“朝政之事,豈是我等可以決定?”
“真是圣明天子啊!”
章惇握住妻子的手,道:“為夫在想,持兒明明一直在家,鮮少外出,更不曾去瓦子勾欄廝混……”
富商也嘆了口氣:“只能希望,將來官家親政,可以將這等美政落實下來!”
不止文章學問厲害,同時做人做事都是第一等。
人人嫌棄,避之唯恐不及。
而他的樣子被張氏看到了,張氏頓時就道:“怎可如此驕傲?!”
……
太皇太后微笑著點頭:“太后所言甚是!”
“章相公這樣的國家賢臣,未來的宰相,怎么可以只在京城?應該去地方州郡造福百姓,也應該去建功立業!”
這是簡在帝心啊!
“唯!”老吏恭敬的接過來,然后冒著雨,連夜送去崇文院。
夫妻感情更是無比和睦,成婚二三十年來,幾乎沒有紅過臉。
這讓章惇有些不習慣。
那太蠢了查出來也會給自己等人惹上大麻煩。
張氏忍不住問道:“君為何一直在看著持兒?”
韓絳當今下了宰相省劄,將兩府宰執都召集在一起,開始針對章惇帶回來的天子之意,進行商議。
……
“明歲二月經筵重開前,叫卿子入宮來!”
這是個好機會!
章惇抬起頭來,看向殿上。
張氏深吸一口氣,其他章家人則都是歡喜起來。
想到這里,章惇感覺自己似乎猜到了。
“現在輪到我章子厚背鍋了嗎?”章惇想著,就低著頭,等著那位官家提出他的要求。
“這汴京城的大相國寺質庫,就該得是吾輩所有了!”
朝中大臣,熟悉南方的不多,而對南方有足夠了解的就更少了。
可是,等了很久,那位官家卻只是坐在御座上,似乎在饒有興致的打探著他。
甚至這就是他在起念要將章持放在他身邊,就已經想好的事情了。
除非,章持中進士那一年,他章惇不在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