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宮里賜的,總比在外面找要強。
至少不會落入別人陷阱,被人要挾。
章惇看著張氏的樣子,輕輕抱住了這個妻子:“委屈娘子了!”
張氏嘆了口氣,也沒奈何。
在嫁給這個丈夫前,她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性子——建州章七郎浪蕩的名頭,誰不知道?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成婚后,這個丈夫夜不歸宿,到處尋花問柳的準備。
可出乎意料的是——這個丈夫,并不如外界傳聞的那般浪蕩、輕狂、薄情。
相反,他是一個溫柔的人,對自己也是極好!
成婚二三十年,夫妻相敬若賓,連臉都沒紅過幾次。
這讓張氏常常感謝菩薩,讓她能有這么好的姻緣。
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名義上嫁的好,實則是獨守空房。
相對而言,有幾個美妾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也伸手抱了抱自己的丈夫,然后松開手:“妾去給夫君收拾行囊!”
……
福寧殿。
趙煦正在和入宮稟報著整軍之事的狄詠說著話。
狄詠如今,已經正式落了閤門通事舍人、御龍骨朵直指揮,以皇城使、隨州刺史,出任廣南西路兵馬都總管兼管勾廣南西路茶馬諸公事。
趙煦聽完狄詠匯報的軍中諸事后,就高興的對他道:“有卿在軍中,朕無憂矣!”
狄詠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他在被趙煦詔入京城前的履歷,足以說明一切——他歷任梓州路、成都、秦州等地的兵馬副總管或者兵馬總管。
有著豐富的軍中經驗,熟知軍隊事務。
于是,自上任后就雷風厲行,整頓軍中。
同時,靠著一手撒錢,一手畫餅,將軍中那些在士兵之中素有威信的將官也收服,差不多已將之捏合完成。
根據探事司的報告,現在的御龍第一將‘士氣高昂’、‘軍心可用’。
狄詠連忙拜道:“此皆賴陛下之威!”
趙煦呵呵的笑了笑,但沒有否認,只是道:“行伍、用兵、指揮之事,此卿之長,朕不會過多干涉……”
“所以,朕對卿的囑托,也就三點……”
“臣恭聽圣訓!”
“第一:勿驕勿躁,當穩打穩扎!”趙煦說道:“到了廣西,作戰指揮,當以謹慎為上,不可輕敵妄進!”
趙煦或許不會帶兵。
但他對大宋的禁軍們,卻實在是太了解了。
大宋的禁軍,你要說他們作戰不勇猛嘛?也不見得!
就算是現在已經爛透了的在京禁軍們,也是有敢戰、死戰的猛將的。
可是,大宋的禁軍們,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輕敵。
總想著一波流對手!
當然了,這一點,趙官家們也要負責。
前線稍微取得了優勢,就催促進軍,滅此朝食;稍微受到一點挫折,就開始尋思保全實力,來日再戰。
一個個又都喜歡微操。
恨不得自己跳到戰場上當主帥!
偏偏又沒有那個實力和能力,做出的決策,完全背離了戰爭的客觀現實。
從三川口、定川寨、好水川,一直到永樂城。
都犯著幾乎相同的錯誤。
而趙煦在他的上上輩子,就已經汲取了這些教訓。
所以,他在位的那些年,很少直接干涉前線指揮。
他只做一個事情——制定大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