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宮的面子往哪里擱?
于是,這兩個家伙在熙河路這么久了,一直都是不貪不占。
就連油水豐厚的買馬事務,也很少去揩油。
搞得熙河路的官員以為,這來的不是兩個外戚,而是來了兩個當代包孝肅!
不過,時間一長,接觸的久了,大家才發現。
這兩位哪里是不貪?
分明是看不上那點油星。
人家帶著熙河路的將官們,到處墾荒種木棉。
然后,慢慢的也有人打探出來了。
高、向兩位外戚,來熙河,那是奉了旨意的。
旨意就是讓他們來種木棉。
這是官家給他們的恩典。
一匹吉貝布,就給一貫錢呢!
再一打聽,這些家伙也知道了,一畝木棉地,能種出多少木棉?
至少六十斤!
按照官家給兩位外戚的價錢,每畝地的木棉起碼可以賣十幾貫!
于是,熙河路上下的武臣,都紅了眼睛。
熙河六州,又冷又窮,每年能撈到的油水也不多。
除了戰功賞賜外,就那么一點俸祿。
光靠俸祿的話,養家糊口都不夠!
若是過去,大家伙捏著鼻子忍忍也就算了。
現在,兩位外戚,帶著發財的機會來了。
傻子才肯放過?
于是,紛紛圍繞著向宗回、高公紀打起轉來。
一個個都表示,只要兩位國親肯給俺們一個種木棉的機會,俺們一定聽從兩位國親的號令。
畢竟,大宋武臣,都是很單純的。
除了忠君愛國,奮勇殺敵外。
他們也就剩下了賺錢這么一個簡單的私人愛好。
向宗回,高公紀被這些人纏的煩了,就答應了他們,等到今年的木棉收獲之后,也分些種子給他們。
頓時,整個熙河路上下,向、高兩位外戚,萬家生佛。
不過,這也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明年,若是熙河六州的將官們大家一起種木棉,薅汴京羊毛。
那人手恐怕就不夠了。
六州的羌人、吐蕃部族加起來,也就那么不到百萬人丁。
扣掉老弱婦孺,能用的青壯才三五十萬。
這些人里有些已經是官府招刺的沿邊弓箭手了。
還有些是大宋駐軍里的騎兵、弓手。
剩下的人丁,根本滿足不了大家發財的欲望。
搞不好,明年熙河路的工錢要漲。
想和現在這樣了,一個月幾百個鐵錢就叫人干活的事情,恐怕不可能出現了。
于是,大家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西南方向的河州、湟州、岷州。
還有蘭州對面的西賊卓羅和南、西壽保泰、靜塞軍等地。
一個個都有些蠢蠢欲動了。
尋到機會,就在向宗回、高公紀面前,開始暗戳戳的宣揚起西賊威脅論、吐蕃威脅論。
動不動就有人危言聳聽。
就像現在,一個騎著馬,跟在向宗回身邊的武將低聲說道:“經制相公,近來吐蕃溫巴溪一直從逋部等地,與我河州、洮州等告警,言是溪哥城的青宜結鬼章,欲對我不利。”
“相公當在趙經略之前,多多提醒此事,以防西賊與吐蕃勾結,夾攻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