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每五天出宮一次的機會,就成為了他開葷的時機了。
探事司在他手里,也算被他玩出花了。
趙煦現在給探事司的一個任務之一,就是讓他們滿汴京城的試吃各色點心、小吃。
找出那些味道最好,最受歡迎的店鋪。
<divclass="contentadv">等他出宮,就提前讓馮景派人去點好,然后打包帶來開封府。
自然,趙煦也廢物利用,讓汴京新報專門開辟一個版面,介紹著汴京的小吃店鋪,并對其進行點評。
如今這個探店專欄,已經刊登到第三期了,據說很受歡迎,好多老饕都開始注意到了。
今天中午,趙煦吃的不是外賣。
而是近期在汴京城開始爆火的登州海魚干。
因為這是蘇軾隆重推薦,并且寫在其那首現在已經傳唱天下的《水調歌頭。重陽日食登州魚兼懷子由》的大作之中的菜肴。
現在,士林之中,因為蘇軾的這首詞,已經出現了風潮——同年、同窗聚會,要是不吃登州魚,就沒有感覺,關系也不夠親密。
為什么?
大宋頭號詩人,親自寫詞背書了——真兄弟就得吃登州魚。
沒看到,人家蘇軾蘇子瞻,都因為吃了登州魚,潸然淚下,回憶起了過去和蘇澈一起讀書、游歷的往事,于是遙望汴京,默默祝福著弟弟在汴京一切皆好。
手足之情,溢于文字之中。
在這首詞里,蘇軾甚至是再次寫下了: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句子。
屬于是為了推銷登州魚干,臉都不要了,自己抄自己。
但效果,超乎想象。
登州海魚干,在整個大宋州郡,特別是汴京城里今年以來賣到脫銷。
當然了,在這個過程中,趙煦指使著探事司,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工作。
比如說派人到處吹捧登州魚的鮮嫩,也譬如說讓那些報童,賣完報紙就在街巷里唱有關登州魚的童謠。
甚至是直接讓汴京新報,刊登了登州魚干供不應求的報導。
在短短一兩個月內,就直接在汴京城創造了登州魚干的消費市場。
探事司方面估計,僅僅是閏二月,就至少有數千石的登州魚干,進入汴京市場。
大宋一石九十二斤半,換而言之汴京城一個月就賣了六七萬斤的魚干。
如今,已經有汴京商賈直接到登州碼頭那邊等著登州漁民上岸,然后直接買下他們的魚獲,就地曬干運回汴京銷售的事情了。
趙煦沒有等太久,很快,馮景就帶著人端著做好的魚干煲排骨上了桌。
趙煦夾起一塊,放到嘴里嘗了嘗。
海魚的鮮美和豐富的味道,立刻在舌尖綻放。
“好吃!”他微笑著,不斷夾菜,很快就吃飽了。
吃完后,趙煦在馮景服侍下,擦了擦嘴巴。
一直在門外等候著的石得一,也終于找到了機會進來稟報:“大家,許州商賈黃某帶到。”
趙煦起身,走到已經準備好的帷幕內,命人放下帷幕,道:“帶他進來吧。
“諾!”
……
黃良拿著手帕,擦了擦汗。
他那胖胖的身體,甚至在顫抖。
官家接見?!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可能。
自然緊張無比,也忐忑無比。
同時,他也激動萬分。
族兄黃履,曾官拜御史中丞,為四入頭之一,據說也只在殿上見過幾次官家,和官家說過幾句話而已。
而他,一個幫著家族打點商業,賺些阿堵物的旁支,卻能在族兄之前,近距離的拜謁官家,并聆聽訓示。
最緊要的是——只要官家看對眼了。
那么他,未嘗不能當大宋的陶朱公。
甚至可能青史留名——這可是他過去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風險也很大。
一個不小心,青史留名就變成了禍及家族。
搞不好族兄黃履,也得跟著倒霉。
所以,他只能盡量的深呼吸,讓自己冷靜、平靜。
但額頭的汗水,不斷流下來。
背上的內衣,也漸漸濕透。
終于,一個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陛下有命,著許州商賈黃良入覲。”
黃良趕緊用著他練習了好久的禮儀,跪下來拜道:“草民謹遵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