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序辰自爆,動搖了他的根基。
黃降一案,讓其再也不能安坐。
最后只能灰溜溜的上表請郡,在整個過程中,黃履的反應又慢又遲鈍。
搞到最后,根據探事司的報告,連章惇這樣素來不輕易表態的人,都私下派人勸他體面一點了。
<divclass="contentadv">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黃履的御史中丞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說是優秀的。
就不談趙煦上上輩子元祐初年的那些事情了。
單單就說,趙煦在慶寧宮醒來前后,黃履主政的御史臺的所作所為,就足以證明其乃是能吏。
江西蹇周輔、福建王子京倍克殘民案,就是他主動引爆的。
其中蹇周輔甚至就是他扳倒的——那個時候,還是元豐七年。
吳居厚正得意,王子京正張狂。
這樣想著,趙煦就摩挲了一下雙手,然后對著那黃良道:“汝的提議甚好。”
“錢引鋪,事關社稷,關乎國家,自當受朝廷監督。”
“朕會著人,寫下錢引條貫與汝,汝當按條貫而營商。”
黃良磕頭再拜:“諾!”
他的聲音已經在顫抖,那是興奮中的顫抖。
“朕會著人與汝對接。”
“汝也盡管放心,朕派去的人,只會監督錢引鋪內的那些不按條貫而行的事情。”
“汝也可以不必擔心,朕派去的人,吃拿卡要,甚至于干擾汝正常的營生。”
“朕會授汝一信物,也會與通見司打好招呼,汝可以隨時上書言事,通見司不得阻攔。”
錢引鋪可不僅僅是個錢莊,因其特殊性,它也可以是一個很好的情報來源。
只要生意做得大了。
誰誰誰在錢引鋪里有存款?存了多少?
趙煦在宮中就可以知道結果。
此外,日后好多開支,也可以悄悄走錢引鋪的賬。
至于這個錢引鋪,日后壯大了,尾大不掉怎么辦?
這反正不是趙煦的麻煩,甚至不會是他子孫的麻煩——只要錢引鋪,還沒有變成那些近代人類歷史上的超級銀行,壟斷了國家經濟金融命脈。
它對皇權的威脅,就趨近于零。
甚至,它就是一個皇帝隨時可以宰了吃肉的小蝦米。
晚清的胡雪巖,全盛時期,甚至可以一己之力,供應左宗棠的大軍。
但最后呢?
他那龐大的阜康銀號,在頃刻間瞬間倒塌。
本人更是在饑寒交迫之中,絕望去世。
所以,所謂錢引鋪,再怎么發展,再怎么壯大。
也注定都只是趙煦手里的工具。
像現在的黃良,未來的張良、馬亮,也都只是趙煦的工具人。
他們只能也必須跟著趙煦的指揮棒起舞,他們不會有自己的意志。
因為趙煦的意志就是他們的意志。
至于你要問為什么趙煦不讓官府來搞這個買賣?
你是嫌大宋的冗官還不夠多?
而且讓官僚機構,來做這種對利潤和效率無比敏感的事情,只會是一地雞毛。
最后什么都落不著!
市易務就是最好的例子!
要不是趙煦苦心經營,先帝那兩百多萬貫的市易務債務就全打了水漂了!
即使如此,到現在,市易務賬面上也依舊有大量欠款收不回來——那些都是借給中小商賈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