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帷幕后的兩宮的笑容,更是在一開始就沒有停過。
因為,這三位元老,在御前進言,什么情弊、問題也沒有提。
他們嘴里說出來的話,就只有贊歌。
只說兩宮慈圣,天子圣明,只說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在他們嘴里,現在的大宋天下局勢,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所以,三位元老在詔對過程中,不止一次不耐其煩的表示:太皇太后、皇太后,保佑圣躬,治理天下,北和北虜,西撫吐蕃、黨項,南伐交州,黎庶安樂,功莫大焉,宜當上尊號,以崇太皇太后、皇太后之德。
總之,在他們嘴里,假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要是不受尊號。
那么天下人恐怕就要失望了。
兩宮能不開心嗎?
目送著三位元老遠去,趙煦才坐下來,回頭對著帷幕內的兩宮說道:“太母、母后,臣也以為,太母、母后功高天下,福佑萬民,宜當上尊號,以示天下萬民……”
兩宮聽著,嘴上雖然推辭,不斷說著謙卑的話。
尤其是太皇太后,雖然一直在說:“老身無功天下,無功社稷,安敢受尊號?”
但聽聽這個語氣就知道了,她已經歡喜不得了了。
這很正常。
女人嘛,就是喜歡那些好看的、好聽的、夠逼格的東西。
而對富有天下的兩宮,尤其是太皇太后來說,物質上的東西,她們已經不缺。
能讓她心動的也就是尊號了。
想想看,一個太皇太后的頭銜,哪里比得上章獻明肅當年得到的那個‘應元崇德仁壽慈圣皇太后’更加威風?
這也是她少數可以在禮制范疇內,完成超越其姨母慈圣光獻地位的地方了。
她若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趙煦就記得很仔細,在他的上上輩子,這位太皇太后面對群臣上的尊號,那是非常愉快的接受了。
這次也是一般。
所以,趙煦當即微笑著道:“太母、母后之功,蓋冠天下,何況,如今王師南征大捷,數日而定江北,拓土千余里……”
“孫臣聽經筵大臣言,此乃昔年章獻明肅也未曾有之大功。”
“若連太母、母后,都不肯受尊號,何人還敢受?”
太皇太后聽著,在帷幕中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連官家都說老身值得一個尊號?
看來老身確實是可以得到一個尊號了。
但,嘴上她還是在推辭著:“官家所言差矣!老身豈敢與章獻明肅相比?”
說著,她就看了看向太后。
向太后立刻道:“娘娘,新婦以為六哥所言甚是,娘娘宜當受尊號。”
“至于新婦?”向太后低著頭道:“姑在堂,不敢僭越!”
這是實話。
婆婆還在呢,兒媳是不可能與之并駕齊驅的。
禮法上不允許。
她也不想要。
向太后很清楚的,尊號這種東西,哪里比得上她與六哥的母子之情?
再說了,她根本不急。
六哥親政后,待太皇太后百年,該是她的東西,總歸會是她的。
于是,太皇太后笑的更加燦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