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苗授想起了鄧綰當年的話。
“笑罵由汝,好官我自為之!”
是啊!
別人笑也好,調侃也好,有什么關系?
能妨礙到他在官家面前的地位嗎?
不能!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當年,老前輩王超在仁廟朝被拜樞密使,成為西府執政。
但他老人家,每天都只是在西府喝茶、睡覺。
因此,王超被朝野戲謔、調侃。
可有妨礙到他的地位嗎?
沒有!
人家照樣風風光光,還跟宰執聯姻,與皇室保持著密切關系。
所以,武臣只要聽官家的話就好了。
聽話的武臣,前途光明,不可估量。
反之,若是像種鄂那樣的刺頭,再能打,名聲再好也沒有用。
想清楚這些,苗授內心的尷尬、羞恥就一掃而空。
濃濃的自豪,涌上心頭。
是!
我是修院子太尉,鑿井子節度!
可那又怎樣?
老夫現在已經從步軍副都指揮使,升任了殿前司副都指揮使。
正任官,也自武泰軍節度使,升為保康軍節度使!
還加了持節房州諸軍事、房州刺史,兼房州管內觀察處置等使的頭銜。
爵位也升到了濟南郡開國公,食邑加到五百戶,食實封加了一百戶。
可謂是圣眷深厚,天下武臣地位,只在殿帥燕達之下!
如此想著,苗授便抬起頭,大聲答道:“奏知陛下,臣奉圣旨,以督天武、捧日四廂諸指揮以來,恭奉旨意,明守法度,今諸指揮皆已熟稔于技藝,名動于京師!”
“善!”趙煦點點頭,便對苗授囑咐道:“過兩日,朕命石得一將相關圖紙與卿,卿在天武軍中揀選精銳,來負責做這個事情吧。”
天武軍的軍頭和禁軍士兵們,平日里,吃著趙官家的,穿著趙官家的,也花著趙官家的軍餉奉錢。
現在是到了他們為趙官家奉獻的時候了。
趙煦說完,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感覺空氣都是香甜的。
“果然啊,白嫖就是爽!”他在心中說道。
可能是因為良心不安,也可能是為了以后更好的白嫖做準備吧。
趙煦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卿可以和將士們說清楚,凡來此的,皆可以得到內侍省和將作監的大匠指導、培訓,更有專一制造軍器局的名匠教授相關技術!”
“將來,這些技術都是很吃香的!”
現在大宋營造,還是傳統的技術。
而趙煦,將會在這個靖安坊項目之中,使用大量的新技術、新材料。
天武軍的軍頭們來這里為官家盡忠,當然也可以順便學到相關技能。
這樣以后出去包工程,也就有了底氣。
苗授沒有想太多,直接拜道:“將士們能為官家效命,這是他們的福氣!”
這是事實!
在大宋現在的這個體制下,上上下下,都在白嫖禁軍的勞動力。
老實說,趙煦讓苗授在天武軍和捧日軍里做的改革,對大部分底層士兵來說,不啻于是一次人身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