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王氏,連忙問道:“太皇太后和太后,今日很忙嗎?”
王氏搖搖頭。
“夫人應該知曉的。”王氏道:“貴府郎君,是獲罪于天下。”
這個事情,現在已經有了蓋棺定論。
而且是經過了三省用印,有太師文彥博背書的定論。
連敕書都已經下發,布告了天下。
吳安持,不學圣人仁恕之教,天子以其宰相之子,故愛之,乃送太學受圣人經義熏陶。
待其改過自新,仍為國家大臣。
任誰也跳不出刺來。
更不要說,這個決定本就是兩宮采納了官家建議后做出來的。
老實說,兩宮肯派人來解釋一下,已經算是很給李氏這個故宰相遺孀面子了。
李氏頓時便流起了眼淚。
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知道?
她今天早上才去太學看過的。
她的寶貝好大兒,吳安持現在一個人,被關在太學那孤冷清寂的小院子里。
見了她是鼻涕眼淚,紛紛流下來,不斷哀求著她,求她救救。
還告訴了她,昨天晚上太學送去的飲食,又冷又硬,根本吃不下去。
李氏聽的,心都碎了。
“夫人……”李氏沒有辦法,只能從袖子里,掏出一疊厚厚的交子,就要遞給對面的人,哀求著:“還請夫人在兩宮慈圣面前,替老婦人美言幾句。”
王氏看著那一疊交子。
她確實很喜歡交子。
可她不敢拿!
宮里面的態度很堅決的。
吳安持必須在太學,接受完整的圣人經義再教育、再熏陶。
他必須變成一個對大宋天下社稷有益的人。
一個中庸、篤學、仁恕的君子。
就像郭獻卿!
看看人家,現在多懂事!
聽說上個月太學考核,郭獻卿拿到了中上的評語。
在大宋這樣的社會,中上的評語,其實就是上上——因為中庸,不可能給人上上的評語。
宮中太妃聽說了,非常高興,親自到了兩宮面前謝恩,魏國大長公主還代替駙馬給官家上了謝表,直說是‘君恩如海,難以報償’,‘君父再造,賜臣新生’。
多長臉啊!
現在,你們吳家才哪到哪?
好生反省,好生反思吧。
李氏看著王氏的神色,嘆了一口氣。
她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在這京城之中到處碰壁的遭遇。
文家、張家、孫家、韓家、呂家,都不肯見她,就算見了,也是顧左右而言他。
“看來……”
“只能指望王家人了……”
她想起了遠在江寧的親家。
現在,能夠上書替她的好大兒求情的,也就只有在江寧的親家王安石了。
可王安石會替她兒子求情嗎?
李氏不知道,但她只能這樣做。
實在不行,就強令王氏回江寧,跪到半山禪院去。
王安石再是鐵石心腸,也不得不動容吧?
好像昨天那一章,編輯幫我改了?
我在后臺看是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