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羞赫’的笑了笑,輕聲道:“太母,不是孫臣吝嗇……”
“實在是這錢,是皇考留下來的,孫臣舍不得隨便花掉……”說著他就紅起眼睛,自我催眠,代入漢宣帝故劍情深的劇情。
“而且,錢帛從汴京運到梓州,太遠了,耗費太大,不值得。”
“不如這樣……”趙煦想了想,道:“太母、母后,且下詔,以宮中封樁庫出錢,注入戶部,代梓州百姓繳納今年和明年應交的免役錢、免行錢。”
這就等于是有中央出錢,對梓州路進行財政補貼。
同時也算是一種注資了。
因為按照制度,梓州路的免役錢、免行錢,在扣除了地方的開支后,最后都是要送到汴京的。
現在這部分錢,梓州路可以留下來。
如此一來,梓州當地的市場就可以得到這部分資金的潤滑。
兩宮聽著,對視了一眼,然后都點點頭。
梓州路的事情,暫時也只能是這個樣子來處置了。
畢竟,其實現在朝廷對梓州路的具體情況,是兩眼一抹黑的。
現在,朝廷知道的也就只有御史臺的御史們所彈劾的情況。
但在當地,這些情況是不是普遍存在?當地百姓生活詳情如何?
遠在汴京的太皇太后、皇太后,是完全不知情的。
這樣一想,太皇太后就看向向太后,問道:“太后,老身記得過去太后身邊的邸候嚴守懃,如今是在成都?”
向太后頷首:“回稟娘娘,確實如此。”
“不如就讓嚴守懃去一趟梓州路,以走馬承受公事的身份去看看?”
“也好。”向太后點頭。
嚴守懃去了成都府,但依舊保持著三天一小報,十日一大報的頻率,向著汴京報告他在成都的所作所為。
走訪園戶、召集茶商,詢問商路……
同時,傳授園戶們種茶的技術,教導園戶制茶。
總的來說,他做的還不錯,至少向太后感覺是沒有丟她的人的。
“只是,內臣的多少會有朝臣議論。”
“還得選派一位文臣去梓州路才好。”
梓州路原來的轉運使,在去年就已經致仕。
這也是李綜今年越發的瘋魔的變本加厲的原因——他想接班,想要順利的成為一路轉運使。
這樣,他就有機會成為待制級別的重臣。
太皇太后想了想,就道:“不如就遣彈劾李綜的左司諫呂陶去?”
向太后嗯了一聲:“娘娘安排甚為妥帖。”
“不過,呂陶資序還是淺了些。”
“左司郎中滿中行,曾為侍御史知雜事,熟悉國朝法度,素來剛正,不如遣其與呂陶同去?”
太皇太后想了想,想起了滿中行是誰?
先帝時的侍御史知雜事,是當時御史中丞黃履的左膀右臂。
先帝駕崩后,被任命為國信使,前往北虜通報大宋國喪。
這個人是新黨的人,而且和新黨的執政鄧潤甫關系不錯。
而鄧潤甫一直就是向太后的人——這一點,朝野皆知!
太皇太后念頭一閃而過,就對向太后道:“太后所言甚是。”
太后想培植自己的勢力,這很正常。
她這個太皇太后,不也一直是這樣做的嗎?
朝臣們也會有意無意的,像她們靠攏,以求支持、提拔。
“便以滿中行、呂陶為御史,前往梓州路,清查李綜弊案,以嚴守懃為走馬承受公事配合兩位御史。”太皇太后招來梁從政,與他道:“就按照這個意思去告訴學士院,命學士院草制,然后降與有司施行吧。”
“諾!”
……
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