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先帝駕崩,他才夾著尾巴,灰溜溜的在各方監視下搬離禁中。
“朕的這位二叔,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好在,張茂則已死,聽說陳衍那個家伙,也被杖斃了。”
“他在宮中,已經沒有什么人了。”
這樣想著,趙煦就微笑著上前,扶起了兩位皇叔。
然后,親密的和他們說起話來。
“二叔、四叔,有些時日未見了……”趙煦拉著兩位親王的手,親熱的說道:“朕實在是想念兩位叔父啊。”
趙顥聽著,臉上露出笑容,正要開口,和這個看著就很天真的侄子求情,好讓他得到理由,可以隨時入宮。
在他旁邊,荊王趙覠就好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立刻就低下頭去:“陛下厚愛,臣感激涕零!”
“然而,祖宗法度,臣乃宗室,入宮拜見,自有條貫在,臣豈敢逾越?!”
趙煦微笑著,對趙覠道:“四叔言重了,法理不外乎人情嘛。”
說著,趙煦就看向趙覠身后的那個王子,也是趙煦的堂弟,荊王嫡長子趙孝奕。
趙孝奕是元豐二年生人,年齒比趙煦要小兩歲。
當趙覠發現趙煦在看他的兒子的時候,立刻和趙煦介紹起來:“陛下,這是犬子孝奕,蒙陛下愛護,用為慶州刺史。”
趙孝奕也趕忙拜道:“慶州刺史臣孝奕,恭祝陛下端午安康。”
“慶州刺史?”趙煦問道。
趙覠立刻說道:“乃幸蒙陛下不棄,去歲六月加恩而拜。”
趙煦點點頭,道:“吾弟當為正任!”
趙覠頓時欣喜若狂,帶著趙孝奕,當場謝恩頓首:“陛下隆恩,臣當百死以報。”
雖然說,宗室第二代升官一般都很快。
但一下子就從遙郡跳到正任,委實還是有點快的。
這種閃電式升官,也只有天子推恩才能做到。
而對宗室來說,除了第一代的親王,可以躺平外。
從他們的兒子開始,就得踏上太祖、太宗給他們特別打造的磨勘升官體系了。
這套磨勘體系,從德智體各方面綜合評價一個宗室。
主打的就是一個復雜!
一般來說,三代、四代宗室,在這套磨勘體系里,窮盡一生,也只能升到遙郡。
<divclass="contentadv">大多數人甚至到死,都只能混一個環衛官。
故而,趙煦這隨口的一句話,對趙覠而言,不啻是天恩。
足可讓他的長子將來少奮斗二十年。
甚至足以讓他的長孫那一代,少奮斗十年。
所以,趙覠的欣喜,自然是溢于言表的。
但旁邊的趙顥,就沉下了臉去。
趙煦當然能看到。
他就喜歡看自己的二叔,這張陰郁、狂躁,卻又絕望、悲情的臉。
每每看到,他總是很開心。
再沒有比,踩著趙顥的臉,更能讓趙煦念頭通達的事情了。
上上輩子如此,現在亦然。
所以,趙煦還真舍不得,這位二叔死呢!
于是,他微笑著,對趙顥道:“二叔,孝騫吾兄呢?怎么沒有入宮?”
趙孝騫是趙顥的嫡長子,同時也是那位現在被送到了瑤華宮修行的前執政之女所生的兒子。
他比趙煦大幾歲,在上上輩子,這位堂兄可是趙煦的好幫手。
每次趙煦想整趙顥的時候,趙孝騫都會幫忙。
父慈子孝,實在讓人開心。
而這對父子之間的矛盾,是早已有之的。
開玩笑——自己爹和自己親媽,鬧出了問題。
而且,親眼目睹生父多次凌辱生母。
更因恨屋及烏,從小受到虐待。
趙孝騫對趙顥,是恨不能殺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