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背后,要沒有內幕,老夫不信!”
這個時候,一個老吏,悄悄的來到韓絳身邊,低聲稟報:“左揆,右相令廳送來帖子,請您移步右仆射廳……”
韓絳笑起來:“呂晦叔,想找老夫勾兌?”
便慢悠悠的起身,道:“去告訴呂晦叔,老夫稍候便至。”
他則慢悠悠的踱向了在這令廳后面的一個架構。
在這里有著十幾個吏員,正在清點、整理相關文牘。
韓絳咳嗦了一聲,這些人立刻停下動作,恭恭敬敬的拱手而拜:“下吏等拜見相公。”
都堂吏員,雖只是吏。
但也被視作官。
而且,只要做得好,是可以被外放地方軍州為官的。
雖然走的是雜流的磨勘途徑,很難越次升遷。
但大宋也不是沒有從雜流殺進待制級別的先例。
至于自雜流,而為京官、朝官的例子就更多了。
就算是在現在的都堂上,也有著雜流出身的高級官員。
尤其是那些專業性質很強的職位,歷代都是選用雜流出身的敏銳精明之士出任。
所以,韓絳每次出現在這些吏員面前,他們都會拼命表現,以爭取機會。
宰相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的前程!
韓絳輕聲吩咐:“且將濟州知州段繼隆、檢正中書吏房公事段處約、開封府推官胡及、大理寺卿王孝先、左諫議大夫孫升的告身、堂薄、腳色取來。“
“諾!”
立刻就有人開始動手,迅速在這里查找。
很快,韓絳點名要的告身、堂薄、腳色就都被取來,并恭敬的上呈到韓絳手中。
韓絳點點頭,接過來,轉身就走。
所有吏員躬身相送。
拿著這些東西,韓絳也不看,直接走向左相呂公著的令廳。
韓絳知道,呂晦叔應該是知道些內幕的。
所以啊。
<divclass="contentadv">他手上的這些東西,就是一種威懾。
告訴呂公著——老夫也知道一點。
你啊,別瞞著了,該說的說。
官至宰相已經沒有什么忌諱的了。
當韓絳踱到呂公著的令廳時,呂公著已經煮好了茶湯,同時屏退了左右,在等著他了。
呂公著一眼就見到了韓絳手里拿著的那些文書。
沒辦法,太顯眼了!
大宋制度,官員告身、腳色,都是用綾紙書寫的。
而且,不同級別的官員告身、腳色,所用的紙張顏色、規格、數量都不相同。
韓絳手里,那么厚的綾紙。
想讓呂公著不注意都難!
呂公著眼睛頓時咪起來,他笑呵呵的上前,行了一禮然后明知故問:“左揆手中怎拿著這許多告身?”
韓絳還禮,也瞇著眼睛,笑著道:“不過是些小兒輩的告身、腳色以及堂薄!”
“老夫正想看看……”
他揚了揚自己手里,那加起來快有一兩寸厚的文書:“彼輩是否存在著些不為人知的聯系。”
呂公著微笑著看向那些文書,道:“左揆想知道些什么?”
韓絳咧嘴一笑:“他們是否結黨?”
呂公著的笑容凝固了下來。
這正是他擔心的地方。
結黨啊!
這是官員碰都不能碰的紅線,也是廣泛存在的事情。
在大宋這種體制下,官員不結黨,就沒辦法做事。
可要是結黨了,就等于留下了一個把柄。
上面隨時都可以拿著這個把柄,拿捏大臣,甚至問罪大臣。
同時,一旦結黨的事情,被人擺到臺面上。
狂風驟雨立刻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