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趙煦點頭,便道:“朕明日要出幸開封府,文君可隨駕而行。”
“臣謹遵旨意。”
……
送走文彥博,趙煦摩挲了一雙手,將那些抄錄著三朝寶訓文字的元書紙拿在手上。
“熏娘。”趙煦看向一直侍立在旁的文熏娘,吩咐道:“明日隨朕一起去開封府吧。”
文熏娘當即盈盈一福:“諾!”
“準備一下將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明日交給文及甫,讓其轉交就是了。”
文熏娘抬起頭,小臉紅彤彤的,瓊鼻一抖一抖:“官家知道了?”
趙煦笑起來:“朕若連自己身邊的人在做什么都不能察覺,何以治天下?”
說著,他就瞥了瞥文熏娘身上的穿著。
樸素簡單褙子,抹胸用的也只是尋常的絹布,一張小臉不施粉黛。
他湊過去嗅了嗅。
這次遼使來朝,帶來的國禮之中,有遼國特產的玫瑰香油三十瓶,趙煦賞給了文熏娘一瓶。
然而,在文熏娘身上,并沒有聞到玫瑰香油的香味。
所以……
事實已經呼之欲出了——她賣掉了。
至于賣給誰?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宮外那些人。
大宋是一個商品經濟發達的封建王朝。
這不僅僅體現在民間,也體現在官場上,還體現在宮里面。
早在大宋立國之初,東華門外就已經形成了一個專供大內妃嬪、內臣、女官們出售、采購商品的小市集。
在那小市集只要有錢什么東西都能買到。
久而久之,這個小市集,居然發展成為了和汴京城大相國寺的萬姓交易大會以及土市子、馬行街、潘樓街這樣的超大市集一樣的交易場所。
甚至在元豐時代,直接在這里出現了堆垛場,用來充當商品倉庫,而且這個堆垛場還是趙煦的父皇,親自下令開辟的。
沒辦法!
東華門外的這個堆垛場真的賺錢啊。
文熏娘卻是被趙煦忽然的湊近,嚇了一跳,就像被抓到了現行的小偷一樣,小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官家……官家……”
“臣妾有罪。”
趙煦哈哈笑了一聲,道:“熏娘掛記母親,何罪之有?”
上次帶文熏娘回文府一趟后,趙煦就發現了,這個小小姑娘開始偷偷的存錢。
俸祿、賞賜,都被她存了起來。
就連兩宮賞給她做衣服的綢緞、絹布,也被她偷偷藏了起來。
顯然,她是想有機會帶回去給其母的。
文熏娘的生母,趙煦上次見過了。
雖然穿著打扮不差。
可臉上的皮膚和手上裸露在外的繭子,卻說明她在文家過的不好。
甚至可以說差!
石得一的探事司,也報告過,文家下人們談論的文熏娘入宮前,其母子生活境遇。
除了有一個廂房住外,其他一切都和下人一樣。
母女兩人,相依為命,據說感情很好。
通過一些調查,趙煦知道了,其母女為何過的這么差的原因。
文宗道的正妻,是個醋壇子。
而文宗道本人,則以懼內聞名。
本來,這沒什么,文宗道只要守規矩,學習沈括好榜樣,說不定他們夫妻生活會過的非常幸福。
奈何,文宗道除了懼內,還喜歡沾花惹草。
這就是文宗道的問題了。
你不能既懼內,又風流。
好好的純愛番,變成了后宮番。
偏偏女主還是個和西園寺世界一樣有著強烈占有欲的女人。
老實說,文宗道沒有變成誠哥,真的要感謝他出生在大宋,而且有一個好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