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價錢也不便宜,在熙河這邊,一件新的羊皮襖子,起碼也要六七貫的銅錢。
而今年,熙河路防秋為什么又要搞呢?
向都監說了,這是因為大宋的善意,四夷并不能很好的感受。
確實合情合理。
這個棉莊的莊頭,已經因為管理得當,而被提拔成了這個向都監擁有的棉莊的監莊。
這就屬于是混出來了。
在王大斧的記憶里,小時候他總是和弟弟大槍一起,圍在家里的灶臺前取暖。
“還請提轄,看在大槍兄弟的面上,抬舉抬舉俺…”郭貴當即納頭就拜。
所以他知道,如今朝廷在沿邊諸路,依舊用熙寧時代的保甲法。
熙州這里,是以五戶為一保,五保為一大保,十大保為一都保。
南關堡下,本只有三個都保的漢人保甲戶。
但,從去年開始,大量熟羌部落的戶口,就落了下來,編為保甲。
所以,南關堡的保甲戶一下子就膨脹到十個都保。
依照保甲法,凡出兵,則以保丁輔之。
這就是讓保丁成為軍隊的輔助兵種,承擔輜重、后勤等打雜任務。
此謂之以丁聯兵。
作為邊塞,熙州的保甲法執行的很嚴格。
每月保丁都要到巡檢司上番,也就是接受訓練。
郭貴自也是保丁,而且因為王大斧的關系,還是這南關堡的乙都保下的保長。
這也是保甲法的特殊所在。
保甲法下,保丁和保長、大保長、都保長,存在著極為嚴格的上下隸屬關系。
任命統帥所有保丁的保甲指揮,王大斧或許不行。
不過他確實有權利,任命
向宗吉也不會駁他的面子。
郭貴哎了一聲,拜道:“還請提轄成全。”
王大斧轉動著眼珠子,打量著他面前的這個同鄉。
在王大斧看來,郭貴的身材雖然還算粗壯,也有著一把子力氣。
但是,這上陣廝殺,可不是光有力氣就行的。
何況,這熙州這里,漢、蕃混居。
吐蕃人、羌人、黨項人,在人數上完全壓倒了漢人。
過去保甲法沒有用在本地的蕃人身上。
但如今,隨著高、向兩位國親到任熙河。
大量的熟羌、吐蕃人、黨項人隨之在兩位國親的鼓勵和幫助下落戶。
和汴京、江南的百姓,對成為保丁,避之唯恐不及不同。
這熙州的保甲戶,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做的。
至少到現在為止,只有本地的熟羌,生活多年的黨項人、吐蕃人才有資格為之。
那些棉莊里的雇工就沒有這個資格。
原因很簡單——成為保丁上番,是有錢有米拿的。
依照法度,一個保丁在上番的時候,每天可以拿到十一錢的鹽菜錢,并領到兩升米作為伙食。
這個條件,在汴京城里,屬于狗都不去。
但在這熙州,卻能讓人打破腦袋!
兩升上好的白面,加上十一個叮叮當當的元豐通寶。
足夠那些沒見過世面的羌人、吐蕃人、黨項人打破腦袋了。
何況,為了保衛大家的棉莊,免受西賊、吐蕃游騎的襲擾。
各地棉莊在高、向兩位國親的號召下,紛紛慷慨解囊,按畝出錢,充作保丁和駐軍的辛苦錢。
事實證明,在保護自己的財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