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些將士們,群情激憤,呂惠卿看著這個景象,滿意的點點頭。
他很清楚,河東軍,這個在晚唐、五代,曾一度橫行天下的強軍。
已經在厚賞的刺激下,正在復蘇。
雖然,作為文臣士大夫,他理應對此保持警惕。
可是…
他是呂惠卿!被人從汴京城趕出來,再也回不去的呂惠卿!
所以…
他才不擔心呢!
甚至,他在河東這些年,一直就在做這個事情。
讓河東雄風,再次歸來!
讓整個天下,再次感受到晚唐、五代那支屢次橫掃天下強軍,打得契丹、黨項抱頭鼠竄的無敵之師的威勢!
至于之后會發生什么?
那是汴京城的宰執們該頭疼的事情。
除非那些人,肯請他回去。
不然,這就不是他呂吉甫該擔心的事情!
所以,等到元祐軍賞令宣讀、解釋完畢。
全軍的士氣達到頂峰的時候,呂惠卿抽出了他的佩劍,劍指橫山:“出發!”
他可不會傻傻的在葭蘆寨等著西賊來。
因為萬一西賊不來怎么辦?
還是主動上門,去寧西峰,過窟野河,到明堂川,到無定河去找西賊的麻煩比較好。
去年,就已經去過一次明堂川了。
今年再去一次,也算是熟門熟路。
希望,西賊們不要跑,就在明堂川等著他。
遼,南京。
老皇帝耶律洪基,瞇著眼睛,看著從西京大同府那邊來發來的奏疏。
黨項遣使,乞朝大遼!
耶律洪基哼哧兩聲:“嵬名家的崽子,又有什么壞心思?”
他看向在他面前的耶律琚,問道:“汝在南朝,可聽過些什么風聲?”
耶律琚低頭奏道:“奏知陛下,以臣所見,當是那黨項人,又要與南朝交兵了!”
這對契丹人來說,不是什么難猜的事情。
因為每次黨項人,開始頻繁遣使來朝的時候,就是他們和南朝開戰的時候。
契丹人對黨項人的舉動,非常清楚,也心知肚明。
所以,耶律洪基橫了一眼耶律琚,道:“朕如何不知?”
“朕問的是為何?”
耶律琚想起了自己在汴京的嬌妻豪宅,想起了南朝送給他的汴京學府的宅子,更想起了宋遼交子貿易的回扣。
于是他低著頭,答道:“臣在汴京,曾聽說,黨項人想和南蠻簽訂如我朝一般的交子貿易條約,奈何為南朝所拒。”
“臣以為,當是黨項求而不得,便以武力求取了。”
耶律洪基一聽,冷哼一聲:“嵬名家的崽子,也配和朕平起平坐?”
他站起身來,看向殿中大臣,問道:“有哪位愛卿愿代朕走一趟西京,去嚇唬一下嵬名家的崽子?”
南院樞密使蕭兀納立刻出列拜道:“陛下,三思啊!”
“南朝與黨項,互相消耗,乃我朝幸事…”
耶律洪基抬起手,打斷了蕭兀納的施法:“朕知道!”
“所以,只是嚇唬一下!做做樣子!”
“免得外人說,宋遼盟好,徒有其表。”
蕭兀納卻俯首道:“即使如此,陛下也不可在邊境調動兵馬啊。”
“萬一…萬一…”
其他大臣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是啊,萬一因為自己的這番動作,嚇壞了黨項人,讓黨項人直接滑跪了南朝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