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兩天,就帶著先鋒出現在了定西城下。
而此時,整個蘭州、會州地區,已經升起了無數的預警狼煙。
不止如此,沿著整條宋夏邊境的千里之地,處處狼煙。
拽厥嵬名陰沉著臉,登上一座山巒,遠眺著在數十里外的一處山谷的山頂上,影影綽綽出現的宋軍騎兵身影。
“這些該死的南蠻!”他的怒氣,已經達到了頂點!他幾乎是咬著牙齒,怒目圓睜:“到底還有沒有卵子?敢不敢與我大白高國的勇士,正面打一場啊?”
過去數日,他統帥的宥州兵馬,在大順城及其周圍的宋軍筑壘區,遇到了一種讓他們渾身難受,無法適應的戰術。
以大順城為核心的南蠻筑壘區,現在成為了一個血肉磨坊。
但不是南蠻的。
而是宥州監軍司單方面的血肉磨坊。
南蠻的軍隊,用了一種極為卑鄙無恥的戰術。
他們將軍隊,似乎分成了兩個部分。
步卒守城,但所有寨堡的城門,都沒有完全關閉,而是半掩著,除了晚上之外,始終留著一道可供騎兵出入的狹窄通道。
除此之外,此番南蠻的守軍,也并沒有進行完全的堅壁清野。
他們只是帶走了財物、糧食等,并沒有放火燒毀房屋,也并沒有在水井中投毒。
起初,拽厥嵬名欣喜若狂。
以為南蠻果然是昏了頭,甚至幻想著三天之內,就攻陷大順城,拿下這個數十年來一直讓大白高國頭疼的筑壘區,然后凱旋興慶府,狠狠的露一個臉!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正是噩夢的開端!
因為,當他的大軍接近大順城,正準備展開圍城的時候。
屁股后面,出現了無數的南蠻游騎。
這些騎兵,少的幾十騎一組,多的百騎為一隊。
他們依托著大順城筑壘區的各個堅城要塞,神出鬼沒。
想圍城,打造攻城器械?
要不要派人去砍樹,去山上搬運石材?
派,那就做好被騎兵突襲的準備吧!
所以,他不得不派人去保護那些砍樹、運土、采石的青壯與婦孺。
然而,這正好落入他們的陷阱。
南蠻的將帥們,會占據河谷、山崗的高點,居高臨下,觀察情況。
一旦發現他發兵,原本零散的騎兵,立刻會在旗號的指揮下,匯合在一起。
他們也不跟拽厥嵬名的兵馬交戰。
只是遠遠的,吊在遠方。
找到機會,就狠狠的來一下,沒有機會,他們就在原地旁觀。
就好像看戲一樣,看的人頭皮發麻,也看的人心驚膽戰。
拽厥嵬名已經想過了無數辦法了。
包括但不限于,假意撤軍、故意派出沒有保護的青壯引誘南蠻,進入提前設好的伏擊圈、以及集中騎兵,以搜捕、追殺南蠻騎兵。
然而,他假意撤軍,南蠻只看著他。
遠遠的吊著,保持著安全距離。
派出去沒有保護的青壯、婦孺,南蠻騎兵確實是過去了。
但,這些騎兵從不追擊逃跑的人。
他們很滿足于,到手的戰功。
至于集中騎兵,搜捕、追擊,逼迫南蠻騎兵決戰?
人家根本不跟大白高國的精銳打!
甚至連遠遠射一箭的興趣也沒有,看到大白高國的大隊騎兵就跑。
而且是直接向著那些最近的堅城要塞跑去!
直到此時,拽厥嵬名,才猛然發現,南蠻的寨堡為什么在白天都要開一個可供一個騎兵出入的狹窄通道?
因為,這就是給那些游騎留的門。
人家遇到危險,就可以跑進堅固的寨堡里,依托堅城,對抗大白高國的精騎。
而騎兵沖堅城,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找死!
于是,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