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有第二個兒子了!
怎么可能陪著吳安持一起擺爛?
郭獻卿已立志學周處!
爭取成為大宋浪子回頭的代表,也成為圣人經義無所不能,可以教化人心的象征。
吳安持見郭獻卿不理會自己,就自顧自的在那里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就抽噎起來。
郭獻卿聽著,放下自己手中的掃帚,慢慢的走到院墻邊。
他的眼睛看了看在院子門口,值守著的那個老剩軍,發現對方正趴在案臺上,呼呼大睡,似乎已喝醉了。
于是,他大起膽子來,隔著院墻主動安慰起吳安持:“吳兄,恕我說句不大好聽的話,您要再這樣下去,我恐將來有不忍言之事!”
什么不忍言之事?
自是賜死,然后報一個意外病死,搞不好還會像王詵一樣,連祖墳都進不了,只能在外面當一個孤魂野鬼。
吳安持聽著,止住哭聲,道:“我又能如何?”
妻子和離了,兒子也去了江寧。
曾經的妾室,一個個連人影都沒有。
他的兄弟們,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被送到太學這么久,也就老母親來看過兩次。
至于那些曾經與他稱兄道弟的人,除了文及甫、司馬康外,都視他如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人生如此,吳安持豈能不悲涼?
“您至少應該振作起來……”郭獻卿說道:“只有振作起來才有機會。”
郭獻卿說到這里,本想提及江寧的那位。
可話到嘴邊,被他咽了回去。
他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他了。
吳安持呵呵的笑了兩聲,對郭獻卿的話不以為然。
他知道的,自己已經徹底失敗了。
作為丈夫,他被妻子強行和離,作為父親,他的兒子跟著妻子去了江寧,作為士大夫,他被當今天子親口指斥為‘自棄圣人仁恕之教,不恤百姓疾苦’,作為官員,他數次為朝廷貶斥……
他徹底失敗了!
所以,他也就擺爛了。
正在此時,太學里,忽然爆發出一陣陣劇烈的歡呼聲。
緊接著,郭獻卿和吳安持都聽到了,從太學的齋舍方向,傳來了無數學子的‘萬歲’之聲。
“發生了什么事情?”郭獻卿和吳安持都好奇了起來。
郭獻卿更是動起了心思,他從院子里,找來一架梯子,爬到院墻上,遠眺著太學齋舍方向。
就見著那些齋舍內的太學生們,成群結隊的走出來。
就連太學的教授、講書、博士們,也都出現在人群中,但沒有組織這些太學生。
相反,他們加入了太學生的隊伍。
“萬歲!”
“圣天子臨朝,國家幸甚!”
“今逢明主,吾輩之幸也!”
郭獻卿遠遠的看著,就見整個太學瞬間就變得人頭涌動。
上舍、內舍、外舍的學生們聚集在一起。
郭獻卿估計,大約整個太學的太學生們,都已經出來了。
這可是足足兩千四百人!
而且這些太學生們是來自天下州郡地方的!
不止如此這些人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
有支持擁護新黨、新學的,也有支持擁護舊黨、祖宗之法的。
平素這些人在太學內部,一直在辯經。
經常辯著辯著,就開始人身攻擊,甚至拳腳相加。
像現在這般,不分地域、派系,所有太學生齊聚一堂,互相歡呼、雀躍,口稱萬歲,拜頌圣天子的。
郭獻卿還是第一次遇到。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郭獻卿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