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趙煦懷疑范純仁要過勞死。
趙煦也是無奈的搖頭:“為今之計,也只能是從中書省、門下省選人了。”
“或可效仁祖除宋綬權直學士院的故事,從中書省、門下省中擇人權充學士院以觀后效!”
趙煦說的是乾興元年的事情當時的三位翰林學士李維、晏殊、李資都在永定陵充陵園使。
翰林學士院無人可用,章獻明肅就命宋綬進入學士院當了臨時工權直學士院、知制誥。
宋綬只干了兩個月,就因為太年輕,得罪了章獻明肅,而被罷出知南京應天府。
但宋綬根本不虧!
進一次學士院,哪怕是臨時工。
也等于有了翰林學士的資序,算是四入頭。
而四入頭,等于宰執候補。
所以,等到明道年間,宋綬就順利拜為參知政事。
馮景雖然不知道這些朝堂的舊事,但他很會察言觀色。
聽到這里,他心中就已經明白了趙煦的意思。
于是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當天晚上,汴京城就出現了小道消息。
天子有意,效仿仁廟乾興元年故事,從中書省、門下省,選一二大臣,暫充學士院,以觀后效。
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
中書省的中書舍人還有門下省的給事中們,人心浮動。
所有人都開始伸長了脖子,看向皇城大內,就盼著能有機會,到趙煦面前表現一二。
好叫趙煦能在未來選人進學士院的時候,能點他們的名。
于是
當趙煦找人寫敕書的時候,中書舍人們一個比一個激動。
而門下省的給事中們,則紛紛無腦通過。
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除授是否合理、又是否符合傳統、條貫?
而趙煦則利用這個機會,通過了一系列在過去,可能會遭到儒家士大夫們集體反對的人事任命。
四月乙酉初四,京東路曹州濟陰縣縣尉李誡,特旨越次,以選人試銜作監主薄。
將作監主薄是京官!
而且,是實權京官,且是油水異常肥厚的京官將作監,是秦漢少府演變過來的有司。
在元豐改制前,是個空架子。
但元豐改制后,接過了過去三司修造案的職能。
管的是土木修造路橋舟車之事。
而將作監主薄,是具體事務的實際執行人、規劃者。
按照元豐新制,至少也要有承務郎或者以上的資序,才可以被拜授。
而趙煦拜的李誡,別說承務郎以上了。
他的官階,在選人里,都不算高,就連選人改京官所需要的舉薦書,也都沒有破白宋代選人,拿到第一張改官舉薦書,叫破白。
他甚至不是科舉正途出身別說進士了,發解試他都沒有過!
他是恩蔭官!
而在大宋,一個恩蔭官,卻連發解試都過不了,這是會被人嘲笑的大宋之制,在任官員的發解試,和布衣白身不一樣。
他們有專門的考試渠道鎖廳試。
鎖廳試的錄取比例,大的嚇死人!
按照規定,州郡鎖廳試十人取三,不足十人則取二,不足五人則取一。
從這規定來看就知道,大多數州郡,每次科舉,能夠參加鎖廳試的人,經常性不滿十人。
鎖廳試不僅僅錄取比例很大,而且還很寬松。
自仁廟以后,參加鎖廳試的官員,就不需要先接受地方長官考核與保舉,失敗也不再有任何懲罰。
同時,這次沒考上,下次依然可以繼續努力。
這個叫李誡的選人,在這種情況下,依然過不了鎖廳試。
從這里就可以知道,他的經義水平,必然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