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陛下不棄,臣乞御前為陛下介紹一二,這兩位大臣的過往,以佐陛下圣意定奪!”
趙煦看到呂公著堅持,微微抿了抿嘴唇,吁出一口氣,道:“那便請相公,為朕言之……”
呂公著也是吁出一口氣,然后,便開始了照本宣科的按照著士大夫們的標準,評價起楊汲丶崔臺符兩人的私德。
是的,只是私德!
因為,公德上,這兩人在士大夫視角看,確實也很缺。
但問題是,這是士大夫們的看法。
皇帝就不一樣了。
呂公著很清楚,他若真的將楊汲丶崔臺符兩人當年在朝的所作所為與罪證都擺出來。
那麼……
少主恐怕,只會嘴上說:“啊啊啊……相公說的對!”
可回頭,卻還是會拿各種藉口,讓已經生效的敕書繼續走程序。
這是趙官家的基操。
在這個事情上,官家們只要裝聾作啞就好了。
而大臣們,哪怕付出十倍丶百倍丶千倍的努力,也很難挽回。
尤其是考慮到,現在宮中還有兩宮在。
而兩宮,按照這兩年的表現,其實也很愛用像楊丶崔這樣的皇權忠犬。
特別是太皇太后!
都已經有些饑不擇食!
故此,呂公著只能選擇攻擊,楊丶崔兩人的私德。
好在,這兩條皇權忠犬的屁股,是一點也不乾凈的。
而呂公著的口才甚是了得,將這兩人私底下的行徑,描繪的繪聲繪色。
什麼挪用公使錢丶給親戚批條子做買賣,乃至于因為寵幸小妾,所以給小妾的親戚行方便。
趙煦聽著,只瞇著眼睛,心想:“這也叫事?”
大宋朝的士大夫們,都是什麼德行?
這滿朝上下,宰執公卿,哪個不貪,誰人不拿?
富弼富鄭公名滿天下,其在洛陽的富園,比趙煦在汴京城外的瓊林苑更大更闊氣也更奢侈。
傳說,游人入富園,若沒有人帶路,是會在園中迷路的。
某位姓文的太師,當年在成都雪中宴客,一頓飯吃掉了一個禁軍指揮一個月的俸錢。
還讓禁軍在冰雪天氣里,給他站崗放哨,氣的禁軍士兵,砍了他的亭子,辟了當柴燒。
在坐賓客,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
這位太師,當時也是一句重話都不敢放。
等回了城,安全了之后,才去秋后算帳。
還有就是,現在在趙煦面前,慷慨激昂,議論著別人私德的這位相公。
壽州呂家,那數不清的良田和府庫里堆積的金銀財帛,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
總不能是呂家皆是君子正人,所以,家里的錢都被感動了,于是一個個日夜不休的在呂家庫房里給呂家做貢獻吧?
整個大宋朝野上下,趙煦可以確認,從不貪污,也不拿好處的人,只有四個半。
一個王安石,一個司馬光,一個章惇,一個傅堯俞,還有半個是程頤這位道學先生——程頤沒有具體差遣,所以只能算半個。
其他人……
嗯,也不能一棍子都打死。
只能說,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又貪又拿。
且這些人中的大部分,不止貪丶拿。
吃相還非常難看。
好多人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四個蹄子也都拱進食槽里,像野豬一樣,把目光所及的一切好處都吃干抹凈。
這也是趙煦,要把吞并了質庫的抵當所撲買掉的原因——封建社會的官營經濟,除了低效浪費,養一大堆腦滿肥腸的官僚外,不可能有其他貢獻。
與之相比,私營后的抵當所,或許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但它們肯定充滿活力。
有些時候,甚至可能會太過有活力!
不過,趙煦是很會偽裝的。
他心中雖然吐槽,但表面上,卻裝出一副認真丶嚴肅的樣子。
還時不時的點頭,對呂公著的介紹,表現出非常認同的姿態。
本章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